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身体中都流淌着兰陵萧氏的血脉。
萧禹抬起头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阿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萧皇后预想过这些场景,当时并未感觉到什么欣喜之类的情绪,而且以前隋皇后之身,在外飘零多年,族人们又会怎么看这个归家的女人呢?
而且这些年迭经变乱,萧氏族人却无多少助力,难免让她颇为怨恨,要知道当年她嫁给杨广,为家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多少萧氏子弟因她而受封赏?那是数也数不清……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如今的梁王萧铣了,若非他是萧皇后的亲戚,当年连饭都吃不饱的他何来起家的资本?
她对族人向来宽容,只要她能做到的,基本上有求必应。
可临到危难关头,又有几个族人能够挺身而出,帮她渡过难关?
这些若有若无的怨恨跟随了她不少时候,即便是在南来旅途之中,也时常会困扰着她,对于她来说相见争如不见……
可真的见到这些或陌生,或熟识的族人,之前那些种种想法便都变得支离破碎了。
她一边擦拭着不断流下来的眼泪,一边哽咽道:“是啊是啊,终是回来了,活着回来了……还能见到阿弟,老天待我不薄矣。”
萧氏族人埋头在那里,一片泣声,萧禹再也忍不住大哭道:“吾等无能,让阿姐受苦了……”
府门之前的台阶之上,也不知接下了萧氏族人多少眼泪,男女老少尽都泣不成声,当年萧氏亡国之际,也不知是否也是这般。
萧皇后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风浪,情绪稳定的很快,抬头瞧了瞧府门上的匾额,擦了擦眼睛还道自己看错了。
上面只有两个大字,萧亭……萧亭路远,蜿蜒难忘……
萧后闺名萧亭,小名美娘,杨广喜欢呼其小名,萧亭这个名字则不显于世,除了宫中有所记载之外……
萧后的性情再好,这个时候也有了些恼怒,质问道:“这是阿弟使人弄上去的?”
萧禹哭的有些头晕,努力的抹着眼泪,稍稍扭头看了一眼,才瘪着嘴好像又要哭上一场般道着,“阿姐啊,这是至尊亲口许的牌匾,字是颜师古的笔迹。”
说到这里,他嘴里越发的苦了起来,“先前大家商量着阿姐住的地方叫萧府便成,可又有人说不太合适……不如叫萧娘娘府,报到至尊那里,至尊说听着像庙宇,不成。
阿弟也是多嘴,便想让至尊给起个名字,所以至尊就许了这个牌匾下来。”
萧皇后那点悲伤的情绪彻底被弄没了,一个女子的闺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牌匾之上,让人感觉极为羞耻。
另外这些族人竟然不想让她用萧府这两个字,显然是觉着她一个女人,身份又如此的特殊,不应该把萧氏主枝给代表了。
这就像平阳公主李秀宁的府邸绝对不会叫李府一样,而当世如果有哪家是女主当家,多也是随着夫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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