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间又想起了当年李春把老师的藤条藏起来的趣事,李破不由微微一笑。
想想才离开晋阳不到两载,但不知怎么搞的,感觉上就好像离开了那里很多年了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回故地看一看,瞧一瞧。
那毕竟是他起家的地方,在那里待了许多年,并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也不知如今云内的人们过的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人在说李云内如何如何,他住过的八面楼是不是还高朋满座……
马邑是不是还有那么多大小娘子在巡街,当年的流民营地应该没了吧?
当年他南下马邑的时候也才十几岁,现在已年过而立,他倒是没有辜负了流逝的岁月,只是岁月无情,却不管你有多大的能为,又有多神奇的来历,每过一年就老上一岁,谁也不能例外。
感慨间侧头看了看,正对上那双酒红色的眸子,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岁月好像并没有在阿史那容真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她依旧健壮而充满活力,管的千牛备身们服服帖帖,阿史那贵妃,左千牛备身将军的勇名正在内卫中间传颂……这可是他在草原上捡回来的宝贝。
李破不由又回头瞅了瞅紧紧跟随在他马后,唯恐他瞧不见的程大胡子,这厮见皇帝回望,立即咧开大嘴也笑了笑,顿时让李破有了抽他一顿的冲动。
一如他所料,这厮跟罗士信等人开始称兄道弟,时不时的还能喝上几杯,不说其他什么,这厮生存技能肯定是点满了,不管去到何处,都能结交一群狐朋狗友,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给你看。
这厮不但在满是贵族子弟的千牛备身府厮混的如鱼得水,连阿史那容真都被他糊弄住了,点了他来做千牛备身府司马参军。
从城门守卒,到千牛备身府司马,旁人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完的仕途,他在一年多点的时间里轻轻松松便跨越了过去。
李破招了招手,大胡子受宠若惊,立即策马凑了上来,他不敢去占阿史那容真的地方,便不客气的将长孙顺德挤开。
李破也没跟他客气,见他近前,一把揪住他的大胡子,拽的他险些掉下了马,还不敢叫疼,周围人等立即骚动了一下,接着便传出些笑声。
只是这听似幸灾乐祸的笑声中藏着多少羡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被皇帝揪胡子可千载难逢,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试一试呢?大家也不是没有胡子嘛……
李破笑道:“这么多年,你四处闯荡,最后还是落在我手里,是不是后悔当年离开的早了?”
程知节龇牙咧嘴,多数是装出来的,心里不定怎么欢喜呢。
“至尊息怒,俺早就知道错了……俺那会就是想家了,若非如此,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想见至尊一面都不容易,早年那些兄弟各个功成名就,也只俺到处游走,却如孤魂野鬼,不受重用。”
李破冷笑一声,狠狠的揪了一下才放开手,“你再要提兄弟两个字,我就砍了你的脑袋,那些跟着你回去的人如今安在?你要能给我找出一个活的来,我现在就升你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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