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肠百转,很想再次归家养病的李纲慢吞吞的行出了太极殿,白发苍苍,身子略有佝偻,看上去很是可怜。
迎面正巧碰上门下侍郎封德彝,同样年岁不小,可人家步履稳健,身姿挺拔,精气神上一下就把李纲给比下去了,当然了,李纲的年岁确实比封德彝大着一轮呢。
两人相互施礼,封德彝笑问,“李公在此,可是高慎一案有了结果?”
李纲素来不喜封德彝为人,表现的颇为冷淡,“封侍郎身在帝侧,怎还明知故问,此案想要就此了结,哪那么容易?”
说完也不等封德彝回话,便挪着步子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封德彝笑了笑,心里却是暗哼一声,背主之辈,也不知还清高个什么?你晓不晓得能转任大理寺卿,还有俺的一份功劳呢?
李纲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外间捷报频传,皇帝心情一直很好,作为皇帝近臣的他们心情也就不会太差。
而高慎一案跟他没什么关系,虽然他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可那都是奉命而为,可不是他封德彝真的想跟高氏的老乡们为难。
进了偏殿,见皇帝正像往常那样在殿中四处溜达,便收拢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凑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李破抬头看了看,招了招手笑道:“你来的正好,秘书监送来了隋史初订,卿来帮我瞧一瞧,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封德彝的心大跳了两下,修史修死的人可不老少,作为前隋旧臣,给老东家盖棺定论,很容易出错的。
初订就是一个大的方向性框架,先定下功过,然后再填充内容,一般来说,过去的时间越长,史书的评判越是公正,离的时间越近,倾向性便越明显。
而懂史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绝对真实的史书,所以观史之时当求借鉴,不需太过计较其真伪。
接过宦官呈上的书册,封德彝小心的问道:“至尊为何急着修订隋史?要知道……前朝之臣犹在,定其功过怕是有些早吧?”
李破不以为意的笑笑,“年初时秘书监窦琎把前隋,李渊修订的隋史拿来给我瞧了瞧,看了着实让人气恼。
杨广在时,耗尽民力,写到史书里就都成了他的功劳,那么多冤魂缠绕不去,他也不怕死后难安,昏聩到他那种地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李渊倒是还成,没把自己吹上天去,就是把朕弄成了逆臣贼子,现在我入了长安,那自然要赶紧来修一修,还自己以及天下人一个公道。
而且朕也是前朝之臣,若按你的说法,有生之年难道就修不得隋史了?”
你瞧瞧,你瞧瞧,俺还没说什么呢,就已经有了罪过,这要是再来说三道四,怕是要吃大亏啊。
不过皇帝的直白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皇帝干预修史并不出奇,但明言告诉旁人,朕就是要按照自己的喜恶来修史的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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