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的话,岑夫人的死属于意外……”甄仕远说着松了口气,“与白将军你关系不大。”
“怎么关系不大?”白郅钧反驳了他一声,随即苦笑了起来,“若不是我当日用了那个说辞,柴俊根本不会死,柴俊不死,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善娘更不会去……”ii
“白将军。”甄仕远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的大胆了他的话,“人可以愤怒,但是随意取走他人性命,尤其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岑夫人她怎么下得了手?”
白郅钧道“当年的善娘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当年,人是会变的。”甄仕远怒道,“她独自寡居带大一个孩子是不易,可这些同柴俊又有什么关系?日子过的不舒坦不是她伤害一个孩子的理由!”
这话一出,白郅钧动了动唇,一时无法反驳。
“将孩子绑在石碑上鞭笞,最后还亲手杀了柴俊,甚至为了掩饰所行,让他身首异处。”甄仕远一脸肃然之色,“撇去这层身份,岑夫人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她对你或许念念不忘,可做下的事却是天理不容!”ii
这话着实振聋发聩,白郅钧沉默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我不知道她怎会变得如此……”
“也许是因为岑夫人的病了吧!”女孩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甄仕远和白郅钧同时向她看来。
“不管什么病,也不是她杀子的理由!”甄仕远依旧愤怒,他也是为人父母者,真正想不通岑夫人怎么下得了手的。
“就是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也不能害了柴俊!”他怒道。
乔苒说道“我说的病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岑夫人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这一点封仵作可以证实。
“她的手肘上有未好的擦伤,这是那一日与白将军你争执之后留下的。”乔苒说道,“可却有不少旧伤,这些旧伤反反复复,却又不致命。”ii
“我方才问过封仵作,岑夫人生前应当曾反反复复的以匕首割自己手,才会留下这么多细碎的伤口。”女孩子说着摸了摸自己的手,“寻常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白郅钧有些诧异。
甄仕远更道“那是什么病?”
乔苒认真的想了想,道“或许可以用疯病来形容。”
“岑夫人哪里像个疯子?”甄仕远不满,“那一次杀完柴俊带人过来,她计划的不要太周密,就连我也险些被她蒙骗过去!”
“不是那种人们常说的疯病。”乔苒说着叹了口气,尝试着解释了起来,“我先前说过岑夫人是个内心极其脆弱的女子,还要借那一身衣裳来支撑自己,早先与白将军发生误会,她嫁给了柴将军,本日子也过的不错,可不出两年柴将军又出了事,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人却是不顶用了,撑了没几年便去了,独自一人带着柴俊,她不安又害怕,所以教导柴俊不要同人起争执,可以说,几乎是时时刻刻的处于恐慌之中。”ii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理疾病,只知道这样的疾病大抵类似现代抑郁症或者别的更有详细名目的症状,总之岑夫人不大正常。
“她情绪转化的很快,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不许柴俊胡乱出门,从另一方面来说,柴俊的‘听话’也是她逼迫所致。”乔苒说道,“她自残,哦,对了,柔肠百转的女子多半想要有所依的,当然,女子守寡再嫁很正常,可因为陛下的石碑,她惶惶不敢再嫁,如同沉重的枷锁一般压在她的心头。”
“总之,岑夫人的问题来自很多方面,有她自己心里脆弱,也有来自各方的压力,连续时运不济,她早已出了问题却不自知。”
心理疾病这种事就连现代也未必能第一时间被人察觉,更何况是在这大楚?
总之各方压力之下,那道本就已经崩掉的弦早已不受控制了,再加上白郅钧的拒绝,她终究做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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