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谁与你狎过妓!”猿梦极偷瞥了蛛兰若一眼,气得跳脚大骂:“好你个卑鄙无耻的贼厮鸟,背地里骂我,当面还敢抹黑我!”
羽信俊脸通红,表现得十分愤慨:“猿梦极,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羽信行得正坐得直,有话都是当面讲,何曾背地里骂过你!”
这话一出,神霄密室里,众妖都笑了。只是那笑声或讥或嘲或冷,各不相同。
笑得羽信心里乱打鼓,但不知哪里不对劲。我这演得没有问题啊?细节明明很到位,情绪也饱满的!
唯独猿梦极当面怒骂:“你方才与熊三思在密室里骂我什么来着?古难山的知闻钟可是唤醒了全城,每个都听到了!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忘了?”
还是猿梦极实在,有意见就说意见。不像其他妖怪,一个个藏着掖着,闷在心里。但实在也有点太实在…
羽信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寄望于熊老哥能够完全挡住看他的视线。
他这时候想才明白,为什么其他几个妖怪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个个不给他好脸看。
感情这群王八蛋真在外面盯着!
知闻个什么破钟!~~
羊愈死光头,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有一句提醒。”鼠加蓝忽地出声道。
羽信热情地看过去,期待这个和尚说些什么我佛慈悲不要计较无心之言的话,和尚不就是干这些的?
便只听鼠加蓝接道:“知闻钟是黑莲寺的,只不过暂被古难山窃据。尔等外教虽是不知,却也不可混淆了。另外……”
他瞧着羽信,狞声道:“你可以骂我没有脑子,但你也要小心你的脑子。”
羽信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
“南无光王佛!”羊愈宣了一声佛号:“大块头和尚这话我不能同意。太古历并未间断,历史自有留痕。万万载岁月,未闻黑莲寺有佛统在。史笔如刀,不比你黑口黄牙更可靠?佛统跟你黑莲寺从来没有关系,知闻钟更是。你莫要自欺欺妖。”
说完这些,他也看了羽信一眼:“此外,羽施主,贫僧也希望你能修正对古难山的认知。”
羽信的表情僵硬。
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又怕越描越黑,引起众怒。
这还没走进神霄之地呢!若是被殴死,实在死不瞑目
其他几个妖怪,还陷在天妖猿仙廷亲自送猿梦极进来的信息里。
诚然他们每个身后都有天妖级别的存在撑腰,但论以实言…哪一个够猿仙廷凶?
这位天妖声名实在太响了!
由此也不可避免地对猿梦极产生了忌惮。
但对着羽信,倒是个个都跃跃欲试。
蛛狰眼珠子一转,便要开口。
“行了。”熊三思横在羽信身前,粗哑着声音道:“诸位聚集在此,想必不是为了几句口角。现在最紧要的是,这神霄之地,怎么进,怎么分?”
蛛狰抱琴不动,默默地又闭上了嘴。
鹿七郎手按剑柄,施施然道:“三思兄是怎么规划的呢?”
他与蛇沽余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但从侧对柴阿四的肢体语言来看,他分明对这位疾风杀剑更为忌惮。
而神秘莫测的柴阿四,好像根本不在乎这种隐晦的提防,站姿破绽百出。
且神情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惊喜。
为何其他妖怪个个警惕非常,独他如此从容自信,好像羽祯传承是他囊中之物,根本也不把其他竞争对手放在心上?
还有那个太平鬼差,始终保持那种双手环抱的笨拙姿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在默默呼应什么?
蛛兰若心中思虑不定,眼神仍是一缕慌乱,带三分天真。
这使得她本就绝色的面容,更添了些我见犹怜。
叫摩云三俊才心动不已,心慌不已。
相较于其他小动作不断的妖王,蛇沽余是一言不发,只双手持刀,半蹲在角落。
她的眼睛澹漠无比,似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冷血杀手。
但在镜中观察的姜望看来,她其实是整个神雷密室里最紧张的一个。
好像随时随地都要跃起搏命,好像把所有妖怪,都当做生死大敌。
她不信任任何妖怪,任何事情。
这般草木皆兵、怀疑一切的性格,也不知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养成。
在独处和非独处的时候,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妖怪。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坠入神霄密室的过程太突兀,姜望还没琢磨明白什么回事,就已经随着红妆镜来到此地。
没工夫去怨叹天意,他以最大的关注和谨慎,利用红妆镜的视角,来观察在场的每一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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