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加蓝生得恶相,好好说话也像是在与谁斗狠:“这些我都知晓,同羽祯大祖却有什么关系?”
鹿七郎则是若有所思。
蛛兰若道:“一真道主的恐怖无需多言,元熹大帝乃绝巅之上的存在,为我妖族最强者之一,却依然被行刺得手……且是在我妖族军营里得手!
一真道主是如何潜进后勤营地的,一直是历史谜题。
劳心军务、经历了连番大战的元嘉大帝,仓促之下迎接另一位绝巅之上的挑战。
一息时间被打开了一百年。
当时他们的交战之处,产生了时光乱流、因果旋涡,虽千军万马不得进,天妖环顾不得干预。
史书未载,但一直有一种说法,说元嘉大帝当时之所以伤而未死,乃是得到了我妖族一位绝世强者的及时支援。”
鼠加蓝的光头上,黑莲闪耀:“你是说……”
蛛兰若道:“那位绝世强者的身份,一直没有个说法。但我很怀疑,他就是羽祯大祖。”
“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但多少牵强了些。”羊愈法师道“反代现世是倾族血战,不知有多少我族强者出手。不至于非羽祯大祖不可。存不存在那样一位强者都是两说,元嘉大帝当初并未伤及根本,不到百年,又有巅峰大战。我
更倾向于那时候是他独自击退的一真道主。再者说,羽祯大祖当初前往混沌海的时候,明确没有超脱。”
鼠加蓝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唱反调“羊光头说得对,此类野史太多,空谈大事,不足为凭。”
至于羽祯与元熹大帝互为政敌,一度相争生死,更是争位之后才舍下所有基业,远走混沌海,性质几近于放逐。万没有回归之后主动援救仇敌的道理……他们倒是并不提及。
盖因以羽祯大祖的胸襟,在种族战争之中,是完全做得出援救昔日政敌的事情的。
“我同意兰若姑娘的猜测。”抚着青铜鼎的鹿七郎道“羽祯大祖能够安然回来,从容往返混沌海,不就是一种超脱的证明吗?”
“此事天妖亦可为。”羊愈法师道∶“我教鹏迩来菩萨,就曾完成过孤身往返混沌海的壮举。”
鹿七郎道:“对鹏迩来菩萨来说,此为壮举。对羽祯大祖来说,他悄然来去,未曾泛起任何涟漪。这当中的差别,难道还不明显么?”
他们这些个妖族天骄,在这里讨论历史隐秘,讨论得认真。
镜中世界的姜望,听着却是一愣一愣。
一真道主是谁?
在妖界呆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对妖族来说,元熹妖皇是多么伟大的存在。
而这个一真道主竟是孤身潜入妖族军营,险些刺死元熹妖皇,成功遏制了妖族攻势的存在,那应当也是人族的伟大传奇才是!
我再怎么读书不多,史书也是读过好几箩筐了,为何对这个名字竟如此陌生?
有些历史在人族被抹去,但妖族可不会帮人族涂抹。反之亦然。妖族在远古时代的恶行于人族这边是血桉堆成了山,那《太古经传》上可是一字未见。
在妖界挣扎求存的这段时间里,姜望也着实是对照着检阅了不少历史记忆。明白历史亦是兼听则明,不是谁写的字多,谁就真实可信。真相客观存在,但不必然留存。所谓的历史真相,在很多时候都只局限在某一个视角里。
前贤司马衡写在《史刀凿海》开篇的那一句,“鲁钝之人,唯观史而得自知。无舟可渡,削刀凿海。”
真是写尽了对历史的敬畏。
姜望第一次读到,也是肃然起敬。但唯有经历了更多之后,方能稍稍理解,那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竟是从何而来。
站得再高,也要仰望星空。而哪怕是踏进星河,也要追忆历史。
当下他只能按下疑惑。
这一真道主之名,若能回归现世,自有机会探寻。
蛛兰若这时候又道:“我之所以猜测羽祯大祖曾于那次出手,并不只在一事。”
“在那次遇刺之后,元熹大帝多次流露出退位让贤的想法,在公开场合、在私下奏对中都有。可环视彼时之妖界,有谁当得起元嘉大帝的这个‘贤,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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