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凶人他重玄褚良自为之,而能够抚慰人心的旗帜,还真没有什么合适人选。
当然,或许也还有其它原因,只不足为人言……
“黄某这一生,只跪过天地君父,不屈于人!”
见重玄褚良如此态度,就在他面前,黄以行轰然于半空跪倒。
以膝虚撞,砰然作响:“愿为苍生一跪!求大帅怜悯阳国百姓,切莫再杀无辜!”
战刀割破脖颈、鲜血飙射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呼痛的声音,求饶声,杀戮上头的怪叫声……
所有屠杀的声音都在注解着什么。
重玄褚良注视黄以行良久,才道:“军令如山,本帅没有收回命令的道理。不过你的勇气,令某动容。你是阳国少有的忠直之人,看在你的份上,本帅可以免阳国百姓一死,只要他们诚心归服……你可愿为本帅传此令?”
他的意思,再没有转圜余地。
见事无可缓,黄以行双手虚按空中,屈下身来,以额触及手背,流着泪道:“老朽愿往!”
而后其人转身飙射远去,再不看战场一眼。
重玄褚良亦不管他,只把手里阳建德的头颅提起来,与之平视,忽然叹道:“阳庭失尽人心,岂你一人之非?”
自有手下亲卫,捧了玉盒前来。
他将这颗头颅,放进玉盒中,又再看了一眼,才合上盖子。
“送回临淄吧。”他叹道。
整个阳国,有资格送回临淄以夸功的头颅,也便只有阳建德和纪承了。
这时候,重玄胜步履艰难地走过来,满脸杀气:“大帅,真要全他此名?”
重玄褚良先是看了他一眼,只点了一声:“战场上,死生常事。”
“十四未死!”重玄胜说了一句,又补充道:“我恨的是麾下士卒,五千只余七百!”
重玄褚良不置可否,只针对他之前的问题回了句:“既是沽名卖国之辈,就给他些名声!”
而后径自返身,往本阵而去,再不看身后战场。
他重玄褚良既然下了军令,这二十一万阳国大军是必要杀尽的。
黄以行看似忠恳悲悯,然而其人身为赤尾郡郡守,战前未入战场,战时不能救君死国,在战后才冲出来劝阻屠杀。
虽然或许也有些正义存在,但恐怕更多只是为了救护百姓的名声。
说是舍命救护百姓,实则在这种情况下,重玄褚良杀他比屠杀万军的后果还要恶劣。
阳庭之所以失尽民心,除了国主不作为外,就是因为阳庭这些官僚个个有自己的想法,或名或利,个个为私。
所以重玄褚良说黄以行是沽名卖国之辈。
其人不惜践踏阳君阳庭,倒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俨然举国皆浊他独清。但其人作为赤尾郡守,阳庭毋庸置疑的高层,阳庭过往决策,又怎么可能无涉于他?说到底,这人只考虑自己的声名,而并不在意家国!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成全这个人的名声。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才便于齐国在此地的统治。
愈是阳国之恶贼,愈是齐国之良臣。
姜望于青羊镇是一旗,是谓世外桃源。
黄以行于阳国亦是一旗,是谓拨乱反正。
有此二旗,不愁不能收尽阳地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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