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观地想,日逐王恐怕已遭遇不测了。
“不对。”醍醐阿达倒是还清醒,摇头道:“白天时铁门关另一侧还升起狼烟报讯,日逐王应是安好无事,我觉得,这应是汉使的诡计。”
吃一堑长一智,醍醐阿达这一年来上的当,比一辈子加起来还多。
巧了,骗子还都姓任。
右谷蠡王嗤之以鼻:“吾等还经常用假烟误导汉朝烽燧,兴许那也是假的,是右贤王让人放的,为的就是迷惑我。”
他等不了百骑长回来了,做出了决定:“得走了,下一趟来的恐怕就不是使者,而是袭击吾等的骑从,蒲阴王和伊吾王加起来四千余骑,而我只带来了两千。”
醍醐阿达面露犹豫:“可我答应日逐王要截断铁门……”
右谷蠡王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铁门,还是先担心日逐王的安危吧!”
醍醐阿达无奈,又道:“但吾等能往何处去?退往右地的后路在山国,右贤王亲自带着部众在那坐镇,想回近海的日逐王庭恐怕不易。”
右谷蠡王自有计较,恨恨道:“还有条路,不往东,往南走,去蒲昌海……”
“右谷蠡王!”随着一声大呼,醍醐阿达有些难以置信。
“你想要去蒲昌海投靠汉军?你与普通诸王不同,可是六角之一,姓挛鞮氏!此举会给历代单于蒙羞!”
“那又如何?”
右谷蠡王满脸的无谓:“我是被迫的,为右贤王及其部属所迫,我记得,日逐王也不喜右贤王罢?这几年来,吾等在一孺子少年手下听命,真是受够了。”
他的话止住了,因为醍醐阿达的刀,已横在了右谷蠡王脖子前。
右谷蠡王顿时大惊:“你也是右贤王的人?”
“我只忠于日逐王。”
醍醐阿达摇头:“而日逐王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绝不会在右地如此凶险的情势下,做出背弃大单于的事来。”
右贤王、右谷蠡王、日逐王,这是右地稳固的三角,都是挛鞮氏的子孙,缺了谁都不行。
醍醐阿达深知,如果右谷蠡王真去罗布泊投汉,右地就全完了,匈奴在西域百年经营,也将毁于一旦。
他提议道:“右谷蠡王不信任伊吾王、蒲阴王,我也一样,不如先退到北河(孔雀河)南岸去,再派人去山国,探一探右贤王的意思,再做计较。”
“若是右贤王说不清楚呢?”右谷蠡王对自己的侄儿成见很深。
醍醐阿达收了刀,将刀柄递给右谷蠡王,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若真如此,醍醐阿达愿一死谢罪!”
“好,好!”
右谷蠡王脸上阴晴不定,只用刀柄狠狠给了醍醐阿达一下,将他砸得跪倒在地。
“我便多等几日,若右贤王果真想除掉我,那我便学浑邪王,直接降了汉人又如何?”
“我虽然没当上单于,做大汉的侯王也不错!”
……
“先是醍醐阿达跑了,如今右谷蠡王也跑了,这两人果然心中有鬼。”
一个时辰后,听说右谷蠡王夜奔,伊吾王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胡巫呢?占卜结果如何?”
匈奴人十分迷信,行军打仗也会带着巫师,用来诅咒敌人,或向日月星辰祈祷寻求祖先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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