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都放出去了吗？”昕璐侍弄着院内的荷花道。
“都放出去了，已经人尽皆知了。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齐昊办事效率自然是没得说。
怡馨已死，稷儿内心的伤痛无法愈合。他几次想要掘土，再看看怡馨，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一半还是填了回去。
他内心多么想掘去土后，看着怡馨对着他笑。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内心却无比的渴望，但也永远掩不住理智。
这就是他比任何皇子都适合做储君的原因，不论如何，理智是失不去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稷儿总是拿这句话来说服自己，他早已经能参透许多道理。
怡馨去了，他觉得这片世外桃源已经失去了价值，或许从今开始这个地方对稷儿而言就有了噩梦吧。就像江南给先帝留下了阴影一般。
他不能总靠剩下的银子过日。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无所事事。
他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诏书已经下了，璟儿也在回宫的路上，他现在回宫，岂不……
“罢了，或许我得到了宫里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蕴丰书斋的王掌柜。他说过可以去代笔，这是唯一的选择了吧。
收拾了东西就走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怡馨。
“李侍卫！”秦夫人叫住道。
稷儿回头去看，作一揖道：“秦夫人吉祥！”
“快免了，快免了”
“你们主儿可还有首饰来换银子啊？”
“我们主儿已经回宫了。”稷儿忍着自己的悲痛说道。
“哦，好吧。冒昧问一句，你们主儿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皇贵妃娘娘”
“哦？哪位皇贵妃？”
“宫中只有一位惠皇贵妃，那便是我们主儿了”
“原来是昌乾皇帝的嫔妃，我当还以为怀亲王没从西北赶回来，倒先纳了位皇贵妃。怀亲王一登基，恐怕你们主儿就没好日子过了。”
“夫人此话怎讲？”
“罢了，随口说说而已。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我也不敢乱说，更何况是在你的面前。”
“夫人说说也无妨，我也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才是啊。他日皇贵妃要是真的落了，那我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找别的主子啊。”
“好吧，我权当一说，你也当随便一听。说的不对，你也别笑，妇道人家又懂什么呢。”
“昌乾皇帝把皇位禅让给了自己的亲哥哥怀亲王。早有耳闻，怀亲王可是觊觎皇位很久了，对昌乾皇帝可谓是恨之入骨啊。还几番置昌乾皇帝于死地，听说还弑君了呢。如今这怀亲王一登基，昌乾皇帝最爱的皇贵妃能有好下场吗？”
“不知夫人是如何知道怀亲王对昌乾皇帝恨之入骨的？我从未听我们娘娘说起过怀亲王弑君的事情，会不会是谣传呢？”
“你想啊，还没有昌乾皇帝的时候，怀亲王多么受宠。安懋皇太后和先帝轮着抱，身边伺候的人唯恐不周。满岁的时候便封为了贝子，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怀亲王就是储君了。可谁想到昌乾皇帝立为太子后，怀亲王不仅失去了储君的位置，连当了多年的贝子也撤去了。你说怀亲王能不恨么？”
“怀亲王弑君的事情也不是谣传，宫里宫外传的到处都是，连宫里的太监都这样说。那些个大臣们见了还要插上个两嘴。只不过是康佑太后摆平的罢了。”
“你啊，还是赶紧靠上别的主子吧，现在富察家算是完了。”
“夫人何故如此说？”
“你还不知道啊？康佑皇太后把左都御史富察大人罢免了，留京察看。这件事情那么大，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别不是你们主儿瞒了你。”秦夫人无心说了这句话，权当一笑，但稷儿却认真了。
莫非……这就是怡馨要上吊的原因？
“谢夫人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