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大年不一样,他是祁家的独苗,真要是断子绝孙,倒霉的就只有他。
而且……这事儿一开始,恐怕就没这么简单。
张曼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听完了就冷笑,说以前的人愚昧,根本就是编故事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夜叉那么牛逼,咋不出来算卦呢?让我们消停点,别坏了人家大祁总的大事儿。
还骂祁大年不知好歹,大祁总吃肉,匀给他点汤就不错了,还想着要翻天啊?当心大祁总生气了,汤都不给你喝,你还想玩儿古董,回家玩儿蛋吧。
祁大年对张曼一点招都没有,光知道露个苦相。
我让祁大年别害怕,我们揽的事儿,肯定要自己处理好,接着我就用张曼听不到的声音说,今儿晚上村里肯定要出大事儿,保不齐还要闹出人命,能劝的就劝劝村民,他们肉眼凡胎的,能别掺和就别掺和。
祁大年一听,感激涕零的就跟我们道谢,张曼就凑了上来,问我们要怎么捣乱?
能告诉她才有了鬼。
这会儿我看张曼灾厄宫已经完全消肿,知道今儿晚上,她就要遇上倒霉事儿了。
张曼很不高兴,也不管祁大年就在身边,还往我身上蹭,撒娇耍赖,想打听出来跟大祁总邀功,可白藿香就站在我身后,张曼冷不丁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呲牙咧嘴就说咋突然落枕了,祁大年趁机把她拉走了。
程星河一边吃锅巴一边嘀咕,说正气水也是,谁的醋都吃,也不怕闹肚子,被白藿香一瞪不吱声了。
眼瞅着金桂姨踢跳的那么起劲,哑巴兰还死死的瞪着她,说道:“哥,那老妖婆什么路数,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刚要说话,这时一个老太太一拐一拐的过来了,手里抱着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在棺材铺打过工,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都是纸扎人。
不过……本地人烧纸人,讲究红男绿女,她抱着的全是绿衣女纸人。
我认出来这是第一个作死大学生他奶奶,心里一动,就上前搭话,问她弄这么多女纸人,要去干啥?咋不给配个成双成对的?
她撩起眼皮一看是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我乖孙子死了,可还是个童男子呢,我辛苦了一辈子,攒钱给他娶媳妇,也没娶上,这不是先给他烧些小丫头下去伺候伺候他,万一在地下生个鬼孙子,我一蹬腿还能去给他看孩子。烧秃小子干什么?下去打架啊?”
这老太太想得还挺周全。
说着,老太太四下一望,有些得意的压低声音:“那几个给我孙子作伴的秃小子们也都没沾过女人,我把纸扎铺子里的童女全买来了,让他们憋死,在底下干羡慕我孙子。”
我心里一动:“死了的,都是童男子?”
老太太点头,鄙夷的说道:“那是当然了——我孙子那几个同学,没一个有能耐的,你说有能耐的,早在大城市里灯红酒绿了,还会上个破土坑里来种地?”
这不是把自己孙子也一起骂了吗?
死的都是童男子,这是巧合,还是……
不管怎么说,今儿村民要是按着金桂姨的安排,那都得倒霉,我们拦不住,就得另想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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