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哥,我错了。”张星宇的眼圈见红,抽吸两下鼻子道:“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有点小心眼,生怕你会取代我的位置,我那会儿最大的梦想就是读书。”
地藏盯盯注视张星宇几秒钟后,陡然松开他,长吁一口气道:“我也想啊,我也想读书,兄弟,你知道吗?我到十四岁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才知道上大学得先念高中,呵呵呵..”
张星宇呆滞几秒钟,迷惑的问:“院长告诉我,我走以后没多久,你就被人领养了啊,难道院长骗人?”
“院长没有骗人,是领养我的那对夫妻人面兽心。”地藏摇摇脑袋,将自己的背心撩起来,我看到他的腰上、肚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烟疤,非常触目惊心。
张星宇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这..”
地藏眼角噙着泪花,但强忍着没有流出来,声音变得愈发的低哑:“那两口子心理变态,他们领养我是为了有个发泄的工具,他们开家茶社,白天让我在茶社里做事,晚上用铁镣锁住我脖子,让我像狗一样趴着睡、跪着吃,男的喝完酒会拿烟头烫我,女人打牌输钱也会折磨我。”
“对不起迪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张星宇沉默几秒钟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地藏像是捣蒜一般的“突突”连磕几个响头,直撞得头破血流,地藏才抻手将他拉起来,挤出一抹笑容道:“都过去了,我们还活着,就是幸福。”
张星宇抹擦一下额头上的血渍,低声问道:“那你后来呢,真的去当兵了吗?”
“当什么兵啊,全是唬人的,当兵也要文凭的。”地藏摇摇头苦笑:“十三岁那年,领养我的那个男人因为酒精中毒喝死了,我趁着办丧事,偷偷逃走,但是又不敢回孤儿院,怕被再找回去,没办法,只能在街上到处溜达,捡破烂、到车站偷东西,运气好的时候饱餐一顿,运气不好挨顿打。”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那你这一身厉害功夫是怎么来的?”
地藏看了看我,自嘲的呢喃:“哪有什么功夫,我在拳馆当过小时工,那时候跟着学了一点点,干扒手的时候,带队的头儿让我们练习从油锅里往外拿香皂,然后稍微大点了又去工地当小工,到屠宰场做屠夫,上千斤的牛,得自己琢磨怎么干掉还不受伤。”
我皱了皱眉头,又接茬问了一嘴:“屠宰场没有工具和人帮忙吗?”
“有啊,但我们干的是计件工,找人帮忙意味着就得分钱给对方,我不乐意分。”地藏揉搓两下眼眶,意味深长的浅笑道:“困境助人成长,绝境逼人癫狂。”
张星宇抓起茶杯抿了口水,表情诚恳的望向地藏:“迪哥,我现在好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地藏猛不丁望向我,嘴角的笑容瞬间收起:“你知道我会功夫,说明你们昨天晚上在潮人酒吧。”
张星宇点点脑袋承认:“迪哥,我们去酒吧真的是巧合,见到你更是意外之喜。”
“哈哈,一万多块钱一张票,你们能看得起,说明真是混的好了。”地藏皮笑肉不笑的抓起茶几上的两塑料袋东西直接塞到张星宇的怀里,摆摆手道:“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你们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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