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杨晨的病房里,一大群兄弟围簇左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心情激动的两步迈过去,冲他虎着脸臭骂:“狗日的大晨子,你要吓死谁,手术床比病床躺着舒服呗。”
“嘿嘿..”杨晨昂起遍布血丝的眼睛看向我,沉默四五秒后,声音磕巴的呢喃:“我..我能回家了吗?”
一句话,直接把我的眼泪干了出来。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嘴上总是倔强要撑杆、要立旗的傻兄弟,不是一定要证明什么,他只是想昂首挺胸的回到我们身边,即便惠州之下,我们这帮老哥们都已经默许他的回归,可他不想我们是因为旧时的情义,他想像个爷们似的获得所有人真心实意的接纳。
“尼玛得,不回家你还打算去哪啊。”我抽吸两下鼻子,一巴掌搡在他身上。
“回..回来了,我终于他妈回来了。”杨晨蠕动嘴角低吼,明明嘴上在笑,可是泪水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操!我就多余往跟前凑,本来好好的,非特么给我整哭。”
“大晨子和裤衩王,太鸡八坏了。”
“马德,老子出门抽根烟去。”
病床边的其他兄弟,顷刻间全都红了眼睛,一个个明明在抹眼泪,找机会开溜,还非要把自己标榜成铁汉。
不多一会儿,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杨晨俩人。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最终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不约而同的伸开双臂,重重的熊抱在一起。
这一刻,我和他都等了太久太久,懵懂时候的年少轻狂,也在此时彻底化作了兄弟情长。
“咣当!”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杨晖在他那个叫陈晓的小兄弟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瘫了进来。
进门以后,杨晖就迫不及防的跑过来询问:“哥,感觉咋样啊?”
而陈晓则非常懂事的,朝我们几个打了声招呼,就迅速走出房间。
“眼聋了还是嘴斜了,看不见你朗哥啊?”杨晨大着舌头呵斥一句,医生说过,他因为脑部受创的缘故,语言功能稍微出现一些障碍,尽管不太严重,但含含糊糊的说话声,还是让人心疼不已。
杨晖这才不情不愿的瞄了我一眼,声音很小的哼哼了两声。
杨晨板着脸训骂:“大声点,我是你哥,他不是啊?门外的皇上、疯子、乐子、波波,哪个不是!”
“朗..”杨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重重喘息两口:“我叫不出来。”
“叫不出来也得叫!”杨晨气的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
“你消逼停的,伤没好,瞎呼喊个鸡毛。”我白了眼杨晨,随即朝着杨晖微笑:“现在知道矫情了,你忘了当初你哥和皇上都不乐意带着你玩,谁偷摸跑网吧给你开的机子?忘了你在学校跟人干仗,谁二话不说,拎起椅子腿给你找场面?”
“切。”杨晖翻了翻白眼:“你还好意思提呢,喊你去帮我找场面,结果咱俩被人堵厕所那通胖揍,人家没拿大皮鞋踹你屁股是咋地,搞得我现在跟人干仗,一看到有穿皮鞋的就特么心里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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