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磊先看了看他,又饱含深意的瞄了我一眼,咳嗽两下:“你俩先坐会儿,我上医生那儿量量血压,刚才喝两口酒,感觉脑袋有点晕。”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二牲口,以及躺在床上的贺来。
“咳。”我抓了抓侧脸,寻思着应该如何打开话头:“兄弟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二牲口揣起来手机,下嘴唇外翻,露出往昔的那股子憨厚模样。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他明明笑的质朴淳厚,可我却总感觉他眸子里神光变得智慧很多。
对视几秒,二牲口舔舐嘴皮开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清楚你心里的担忧,实不相瞒,我确实回忆起来很多往事,甚至于我的真实姓名。”
“嗯。”我点点脑袋,没有往下插话。
“尽管记忆还不是特别完整,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二牲口的眼眸陡然变得黯淡:“那些人有的真心该死,而有的则只是我的任务目标,过去的经历告诉我,我应该是个只求利益,不问对错的工具人,谁都可以雇我,但谁都不能佣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他猛的昂起脑袋,语调也变得僵硬、生冷。
我皱了皱眉头,挤出一抹苦笑:“所以,你是打算跟我告别呢,还是准备向我索要劳务费!”
二牲口没有回应任何,拔腿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身板没有小兽那般爆炸魁梧,也不像地藏似的如寒枪一样修长挺拔,但却有种摄人心神的压迫感。
很快,他杵在我脸前,挡住了天花板上的灯光,呼吸匀称,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像极了准备进餐的荒兽:“你认为你之前把我像个杂役似的呼来唤去,应该掏多少劳务费合理?”
被他那如同实质一样的目光凝视,搞的我相当不自然,尴尬的往旁边挪动一下屁股讪笑:“兄弟,我..”
“蹭!”
他突然一肘子朝我面门袭来,强劲的掌风吓得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闭眼捱了几秒钟,剧痛感没有如同我猜测一般出现,我也被打飞,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壮着胆子把眼睁开一条小缝,面前的二牲口竟然凭空消失。
“哎哟哎哟,疼...王总王总,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都是文明人,实在不需要剑拔弩张的唠社会嗑。”
就在疑惑不已的时候,脑后传来贺来痛苦的呻吟声。
回过去脑袋,我看到二牲口一手攥着贺来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贺来被攥着腕子的那只手握着一把水果刀。
“我十七岁第一次握刀,也是从那时候起,恍然大悟,刀子可以改变命运,前提是我有足够的本事不被抓到,出道十年,很多人给我起过很多名字,有人说我是杀手,也有人管我叫猎头,但是我最喜欢被称作牲口。”二牲口背对着我呢喃:“我觉得牲口最符合我的性格,无恶不作却又遵守规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既然莫名其妙接了你的单,那就得有始有终,反正我没地方去,逼迫我失忆的那个混蛋又恰好出现,我就把你当做是我重新出山的第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