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一脸的惊惧,不停地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琴扬呢?”
君慕息却没理她,只是低头对白惊鸿说:“不需要躲着我,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嫌弃。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东秦四皇子天人仙姿,温文尔雅,只听他说话便觉如沐春风。
白惊鸿拼命地喘气,咳嗽,他便腾出手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窒息的感觉终于有所缓解。
她摇头,哑着嗓子说:“没事,又活回来了。”心里却想,好好死了不行吗?为何要救她?
君慕息见她也确实没大事,这才回过头来看向淳于萱。淳于萱也是在这时又仔仔细细对上了这张脸,明明看背景时还跟琴扬一模一样的,可是这一转过来,就又是一张陌生面孔。
只是这张面孔让她的心忽悠一下险些飞了出去,她都看愣了。方才只觉这人不是琴扬,再加上正掐着白惊鸿也没太留意,眼下这一瞅,却是直接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给瞅了出来。
天底下怎么还有长成这样的人?这也太……想说好看,又觉得一句好看不足以形容这个人,毕竟要真说好看的话,宫宴时见到的那位东秦太子更好看一些。可是这人周身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质,说他是立在眼前的真人,却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说他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可是他眼中透出来的那股子浓烈的哀伤,却又把他打回到凡尘俗世中来。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个人,但那种忽然就被揪起来的心情是骗不了人的。淳于萱长到十八岁,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从前她以为自己深爱着琴扬公子,为了琴扬她不惜跟自己的表妹任秋雁翻脸,为了琴扬,她也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去接近他,去一次次地求父王为她赐婚。
可是眼下才明白,琴扬之于她,不过是争过任秋雁的一种象征罢了。那不叫爱,那是两个女子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争斗,是好胜之心让她必须赢的一场战役。
她对琴扬并不是爱,甚至谈不上喜欢,只是得到了琴扬就意味着任秋雁输了,她就可以嘲讽任秋雁,就可以笑话任秋雁,就可以带着琴扬天天出现在任秋雁面前,给她不痛快。
她就是要让任秋雁不痛快,因为贵太妃疼爱那个外孙女,因为贵太妃受着她父王给的贵荣,却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父王这个养子冷淡得很。
她从小就不服气,明明贵太妃享有的一切都是她父王给的,可是为什么那老太婆还是不喜欢父王,也不喜欢她?她巴巴的过去安宁宫请安,得到的不过是人家点点头,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可任秋雁一去,那必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走时还给拿上一堆东西。
那东西可都是宫里的,皇宫可是她家的,凭什么都搬到任家去?
所以她什么都要跟任秋雁比,什么都要跟任秋雁争,争来争去,终于争到了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