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头,“没错。”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一柱香已过,你似乎……并未中毒?”
“当然没有中毒。”她又笑了开,“宁欢,你的毒很刁钻,制毒的材料用得刁钻,制毒过程也有自己独特的手法。这也就是我,若换了旁人,没有可能不着你的道。所以你觉得,我说能解你们的毒,这话是不是比那些欺骗你的人稍微靠点谱?”
宁欢这一次再没什么话说,这个小姑娘的本事出乎他意料之外,正如她所说,比那些江湖骗子要强上太多。或许这真的是一次机遇,如果他抓住了,毒就能解了。
“请姑娘为我和师妹解毒。”他揖手,躬身,话语真诚。
白鹤染却还是那句话:“告诉我你们中毒的原因,还有下毒的人。”
宁欢点头:“这是自然,姑娘请坐。”
白鹤染重新坐回藤椅,却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故事,竟与她曾经的经历有几分相似。
我与师妹的毒,源自一次对赌,我与一人比毒,我下毒到对方亲人身上,他下毒到我的师妹身上。解毒时间是一个时辰,赢了就是赢了,输了也就是输了,赌注就是彼此都不会给没有解开的那一方解药。也就是说,谁输了,谁身边被下毒之人就要永远受那毒侵之苦,当然,也有可能当场毒发身亡。
很可惜,我输了。我师妹中的毒虽不至于当场毒发,但却是一个最最折磨人的阴损之毒,不但人自此昏迷不醒,毒性还每三个时辰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如百虫噬骨,痛苦不堪。
人能够一直活着,直到老死。也就是说,这种痛苦要持续几十年,除非有人把她杀了。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师妹毒发时偶尔瞬间清醒,她对我说过不只一次让我杀了她,她不想这样活下去。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只能尽一切努力研究那种毒药,想办法解开。可惜,我始终没能把解药制出来。我也曾想过放下脸面去找下毒的人帮忙,可是没想到,就在去年,那个人,她死了。”
宁欢的经历让白鹤染想起了她那些与呼元蝶的对赌,说起来跟宁欢差不多了,区别就在于她们把毒下给了彼此,宁欢则是下给了第三方。
她问宁欢:“你的眼睛又是如何瞎的?”
宁欢说:“我的眼睛也是那人毒瞎的,就在我师妹中毒的第二年,我去求过她。她说解毒不可能,但是可以给我一种药,能稍微减轻痛苦,代价就是我这双眼睛。我知道,她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再使毒,所以才要拿走我的眼睛。一位毒师,没了双眼如何配药?就算配出药来,毒又如何下得出去?他这是断我前程,我懂,但是我却不能不答应她。”
白鹤染对这个故事生了兴趣,“我并不太了解歌布这边的毒医世家,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问你师从何人,因为就算说了我也不见得知道。你这一手毒算是能入我的眼,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与你对赌那个人,究竟是何方高手?你说他去年死了,又是被什么人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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