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出嫁选了这样的日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选的是什么日子,都逃不过这一场大啸。唐兰离无岸海太近了,城墙修得也不高,根本无力抵挡。
第七座城,比前面六座都要凄惨,白鹤染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两个人被挤在墙角,身边还有一只小孩子睡的摇篮。
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就觉身后一沉,回头看去,是君慕凛落在她的马背上,从身后紧紧揽住了她。一只大手在她脸上划来划去,想擦掉她流出的泪水。
可是她哪有泪水?只是心酸,酸得不行,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觉得这是最难受的,就像想吐却吐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憋得难受。
“别看了,我带着你,咱们乘一匹马。”
她摇头,“我们没有饭吃,马也同样没有草吃。本来行走都行艰难了,现在又要驮着我们两个人,万一累毁了,剩下的路就只能咱们靠双脚行走。”
她拉了拉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君慕凛,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淳于夫人。”
君慕凛摸摸鼻子,“现在才是真正的你,听你这样说话,听你叫她淳于夫人,我才感觉到怀里拥着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你。”
她笑了笑,吸吸鼻子,“是啊,一直以来都是以文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活着的,叫淳于夫人从来都是母亲,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见过她。但我还是爱她的——”她扭头看着身后的人,很认真地说:“我真的把她当成我的母亲了。所以我总是会想,如果淳于夫人还活着,应该会很疼我吧?我就不再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姑娘,我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起来,“活了两世,两世没娘,两世的爹也都是一个德行,这可能就是命。我前世的名字跟文国公府二小姐的一模一样,前世的长相也跟她一模一样,就连父亲的名也只差了一个字。文国公叫白兴言,我的父亲叫白兴。所以我常常会想,或许这根本不是借体复活,而是前世今生。”
她下了马,走到那个年轻妇人身边,随手解下了自己身后的披风,盖在了那妇人和孩子的身上。又提过那只摇篮放到了她们身边,想了想,又摸出一枚药丸塞到孩子已经僵硬的小手里。这才退后一步,双手交握,行了一个道家礼。
“虽然是药丸,但也是甜的,还能管饱,你应该爱吃。”她冲着盖了披风的那孩子说话,一边说一边笑,却看得一旁的君慕凛鼻子泛酸。
“走吧!”他揽过她的肩,“你同情不了所有人。”
她叹了一声,点点头,随他上马。
“我确实同情不了所有人,所以上一世我是选择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只过自己的日子,只与那些与我为敌的人纠缠不休。这一世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我想换一种活法,所以我开了医馆,还办起学堂,我给人看病,解毒,我还建立天赐镇,打起天赐公主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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