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果终于止住了哭,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你说动了四殿下帮忙?那……那十殿下呢?他会不会帮?阿染,你想把人悄无声息地从牢里偷出来是不可能的,可一旦发生战事,那就是东秦与歌布两国交战,东秦皇帝会愿意为了你一己之私,展开两国交锋吗?”
白鹤染摇头,“不会。可是倘若两国交战,那就绝无可能只是为我一己之私。表姐,段天德去歌布了,白惊鸿也被人从宫里救出来,送到了歌布去跟段天德汇合。我们猜测叶太后的私兵有很大一部份是留在了歌布境内,或是两国边境。郭问天经营这么多年,他的手下遍布各大军营,届时极有可能一并作乱。就冲这几点,我们就有理由怀疑歌布要与郭问天和叶太后里应外合,谋夺东秦天下。如此,东秦就有了出兵的理由。”
梅果感叹,“阿染,还是你想得仔细。”
白鹤染看着她,皱着眉道:“且不说仔细不仔细,发兵征讨也是后话,我只问你,招惹那白浩宸干什么?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把自己给搭进去,你这样做,让我以后见到了舅舅,该如何同他交待?你值不值啊?”
“值!”梅果很坚决地说,“能祸害一个就祸害一个,当年叶家兵杀入歌布皇宫,轼我母,囚我父,刀砍我祖父,就连我那只有几个月的小弟弟都没有放过。我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些都是拜叶家所赐,都是拜郭家所给,所以我要报仇,一个白浩宸远远不够,我要顺着白浩宸这根藤,摸到更多的瓜,毁了更多叶家人,郭家人。阿染,你毁了叶家,还剩下的郭家就由我来吧!我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这是何苦?”白鹤染也有些急了,“让我替你做好吗?我会比你做得更加干净利落。”
梅果摇头,“不好,那样就没有快感,那样我这十几年的愤恨就无处发泄。阿染你不知道,我如今只有在虐打白浩宸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我可能是病了,我知道,我的脑子时不时就会出现幻象。我幻想白浩宸就是当年杀入歌布皇宫的那些坏人,所以往死里打他,折磨他,我就会觉得很痛快,也能睡个好觉。阿染,我很痛苦,你能懂吗?”
白鹤染懂,她当然懂,她也能缓解梅果的这种痛苦。
可是梅果得给她机会,得主动配合,就现在这个状态,她也无能为力。
梅果的话还在继续,就好像要把这十几年的话都说出来一样,她告诉白鹤染:“当年我父王看出歌布局势不稳,惟恐事态生变,就把我给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