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就到了次日清晨,福生进来叫醒了他,“老爷,早些起吧,府里人已经都聚到前院儿了,烧了很多纸钱,红夫人撒了白贴,怕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该有人上门吊唁了。”
白兴言坐起身,想着这些话。都有人上门吊唁了,如果人没死,不可能折腾这么大场面。
那看来人还是死了的,他之所以被泡水,可能是白鹤染以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惩罚习惯了,顺手,所以这次依然选择这种方法。虽然还是有漏洞,比如说白燕语按他给的说法是失足落水,他这个父亲也是需要安慰的人,可是为什么还要把他泡水里呢?
但此时此刻,白兴言已经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了,想的越多漏洞越多,想到最后又无法自圆其说,徒增烦恼。不如就不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文国公府前院儿,红氏看着一府的白布白幡,看着灵堂里那口没有尸体的棺木,再看着府中下人或跪在灵堂里头或跪在灵堂外头不停地哭,心里愈发堵得慌。
她是不愿意办这丧事的,要依着她,就该不停地派人下湖里打捞,直到捞上来尸体这才人算死了。现在算什么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场丧事就算这人没了?
可有些事也由不得她,就像白燕语的死由不得她不信一样。她再堵得慌,也不得不承认白燕语十有八九是没了,毕竟随身物件儿都捞上来了,还有立春也捞上来了,云梦湖全是冰,那么冷,白燕语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问身边的海棠:“白贴往各府各宅送了吗?”
海棠点头,“夫人放心,都送了。三小姐这半年结识了不少贵人娇客,都接了贴,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人就该上门了,咱们得准备着。”
红氏叹了口气,“还是让四小姐和小少爷顶着吧,还礼什么的就让他们来。林姨娘那边怎么样?醒了没有?今生阁的女医还在吗?”
“在,女医在香园住下了,一直照顾着林姨娘。奴婢也不知这会儿醒了没,但估计就算醒了也得再晕,哪个做亲娘的能受得了这种事。”海棠说到这里,也抹了一把眼泪。
府门外有人来了,红氏回头去看,见是二老爷白兴武和夫人谈氏,还有三夫人关氏带着白瞳剪和白浩风。两家是一块儿来的,都穿着白衣素服,白浩风更是一进院儿就哪下人要了孝服穿,说自己是弟弟,理应为姐姐披孝守灵。然后跟她见了礼,主动自觉地去灵堂跪着了。
白瞳剪哭得眼睛都肿了,一进门就往灵堂扑,扑到白燕语的棺前哭得是惊天动地。
没有人拦着她,毕竟毕起低声啜泣来,这才像是个办丧事的样子。
白兴武进灵堂去给白燕语上香了,谈氏和关氏走上前来握住红氏的手,几个女人围在一处又哭了一阵子,这时,白兴言也从梧桐园走了过来,依旧是一脸悲戚。
一个时辰后,前来吊唁的人开始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