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却知道,她哭的根本不是林寒生,而是她自己。
早饭吃了快一个时辰,白惊鸿照例很能吃,也问了许多关于上都城的事。白鹤染只管讲些上都城这半年多以来的大事小情,到是没再透露白文国公府事。不过白惊鸿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陷入回忆,特别是在提到几家有名的铺子时,她眼中的回忆就更加浓烈。
白鹤染算是看出来了,白惊鸿之所以将她所易容的小菊给留下来,完全就是想在身边留一个说书的,不说别的,只说上都城的故事,说什么都行,都爱听。
饭吃到最后,桌上也没剩下什么了,唯一剩下的一个包子也都凉透了。
白惊鸿总算是放下碗筷表示吃饱,又回过头瞅了卫蓝一眼,提醒白鹤染:“一天要给她喂三次水,这样就不会有生命危险。遭罪是要遭些罪的,但总好过被打死强。”
白鹤染立即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也端了水碗去给卫蓝喂水。就在这时,有下人敲门进来,身后带着个小厮。那小厮进来之后先给白惊鸿行了礼,然后便对她说:“老太爷那边有话,说是重伤难愈,皆是因被府上嫡小姐所伤,故而不愿再留于卫府,也不想再住在兰城。让奴才来跟夫人说一声,今儿晌午老太爷就要回铜城去了,请夫人也一并同行。”
白惊鸿叹了一声,轻声低语:“这么快就要走了,要等的人都还没等到呢!”
“夫人您说什么?”来传话的小厮没听明白,问了一句。
白惊鸿摇头,“没说什么,你回去告诉老太爷,我屋里还要料理些事情,重伤他的凶手还在我这里呢,今日晌午就走实在太赶了。你同他说请他先行,我最晚后日就动身。”
那小厮领了话退出去了,白惊鸿靠在椅子上,双目空洞,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甚至白鹤染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总算有了反应,却是抓着她的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有史以来,白惊鸿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得如此脆弱,至少白鹤染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惊鸿的,更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白惊鸿会抓着她的手失声痛哭。
从前人人羡慕的文国公府嫡女,从前一直都是端庄得体自信优雅的白惊鸿,没有人会相信她有一天竟会落得如此境地,与人为小,做人妾婢。
无论是这身体的原主也好,还是现在的白鹤染也罢,都与这白惊鸿有着极深的仇怨,所以她从来不认为白惊鸿有一天也会在她面前示弱,也会在她面前真心地哭出声来。
虽然对于现在的白惊鸿来说,抓着的是小菊的手,但又有什么不同呢?终归她还是低头示弱了,终归她还是维持不住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脚跌下了神坛。
白鹤染腾出一只手去轻拍她的背,有些生疏,也有些不太自然。她这样子哄过白蓁蓁,也安慰过白燕语,却从未想过也会这样子来面对白惊鸿。只道世事无常,真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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