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雁是被白鹤染架上马车的,一直到马车都走出老远方才回过神来,这一回神可就急了,当时就拍了大腿,“你怎么能给淳于萱下这个套呢?她是被套住了,可你把自己也给套牢了呀!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一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不说天下大乱,至少凤乡城肯定是会乱的。国君陛下舍不得处置他女儿,但他绝对舍得处置孟家,你这不是陷孟家于险境吗?”
孟书玉小声在边上劝:“表姐别慌,我相信我姐姐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既然敢这么做了,那肯定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何况……”他沉下脸,低声说,“何况就算没有这个事,你以为国君就不对孟家下手了么?手已经下了,而且下来凶狠残暴,我姐姐被割头虐尸,这是我们孟家一生都忘不了的痛。所以就算没有刚才那桩事,我们孟家与淳于家,也是水火不容势不两力,早晚就要拼上一拼的。”
“你,你说书和,她……”任秋雁有点懵,孟书和的死她知道,被割了头她也知道,可是她一直以为是孟家仇人下的手,从来没敢往国君那处想。但眼下孟书玉说了,她便觉得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孟家这种沾了皇家的人家,轻易是不会有人敢动这么大手脚的。
“表姐。”孟书玉握住了她的手,“表姐你听说我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位姐姐如此做是怎么个计划,但我就是相信她。不但相信她不会害我们孟家,也相信她能帮我姐报了这个仇。”
“你就这么相信她?”任秋雁叹了声,“也罢,既然你们孟家都信,那我也信吧!只是我得提醒你们,咱们这位国君他可不是个明君,在他那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除了对淳于萱这个亲生女儿以外,对其它人和事都没有任何原则。所有的人都是他可以随时随地放弃的对象,包括宫里那些皇子公主。所以,别指望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就会有朝臣站出来质疑国君,他们不敢,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被吓怕了。”
孟书玉不再说话,白鹤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望向窗外,偶尔能看到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讲论着刚刚从圣运公主那里听说的事情。
她不求朝臣上表以正国本,她只需要让这件事情在民间传开,传到那些丢了儿子的人家耳朵里,传到那些送了女儿入宫的人家耳朵里。她要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血性,敢不敢站出来向国君讨要一个说法。
而至于她和孟家,那到是不需要担心的。除非淳于傲连这个唯一的女儿都不想要了,否则他就得咽下这口气,还得从此以后担惊受怕,做梦都得怕他的女儿突然就死了。
因为,她白鹤染握过淳于萱的腕,她绝不信自己医毒双绝的名声,没有传到歌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