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问,但话就是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君慕息停下脚步想了想,摇头,“不知。”
“不回东秦吗?”她问他,“你是东秦的四皇子,就算要走,也是得回东秦的吧?”
他再想想,“恩”了一声,“那就回东秦吧!清明都过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她。”
白惊鸿没有再追,也没有再问,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青衣男子一步步远离她的视线。她还在想,四皇子回去看谁?清明又是何意?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了来,她匆匆回头,一眼就见着了孟书玉。
“你怎么出来了?”她一愣,“国君他……死了?”
孟书玉的眼睛哭得像桃子似的,听白惊鸿问他就摇头,“没死。父亲让我出来叫你进去,他说咱们谁也不做什么,就站在榻前看着他死,眼睁睁地看着。”
白惊鸿看到孟书玉的手里端着一碗血,就问他:“这血是哪来的?你端一碗血做什么?” 孟书玉说:“是国君的血。父亲说了,他身份贵重,我们孟家不可以拖着他的尸体到姐姐坟前去。但是这个事儿必须得对姐姐有个交待,所以我取了他一碗血,到时候洒在我姐姐的墓碑前,让姐姐看看,我们为她报仇了。”他抬手抹了一把泪,给白惊鸿鞠了一躬,“惊鸿姐姐,谢谢你。虽然事情是染姐姐谋划的,但是若没有你的付出,
这一切都不能成。父亲说你和染姐姐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所以我给你鞠一躬,算是暂时谢过。以后你也是我姐姐,我一定会对姐姐好的,像对染姐姐一样。” 这少年说得真挚,白惊鸿原本觉得自己经历得事情多了,心肠已经够硬了,许多事情已经很难再触动她。可是孟书玉的话却把她的眼泪给说了下来,就像当初阿染又
叫了她一声大姐姐时,那声大姐姐,她会在心里记一辈子。
“姐姐别哭,进去吧,他就要死了,咱们一定得亲眼看着他死,才能出了这口气。”
孟书玉伸手拉她,她还是躲了,就像她跟君慕息说的,残败之身,连她自己都嫌弃,如何能让人碰她这一身污浊。
“去寻一只有盖子的大瓶子来。”她扭头吩咐宫人,再对孟书玉道,“把血放在瓶子里不容易洒,一会儿国君驾崩,你们就先到贵太妃那里去,那里安全。”
孟书玉点点头,跟着她往内殿走。宫人很快就把瓶子拿了来,帮着孟书玉将血倒进去。
白惊鸿其实很不解,为何宫中暗哨此刻没有一丁点动静?平日里把国君护得森严的暗哨们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就由着国君死掉?
她快步离开内殿,去问守在门外的宫人:“为何国君无暗哨保护?” 被问的宫人哭的心都有了:“夫人,不是没有暗哨保护,是暗哨都死了呀!就是刚刚同夫人站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做的,没有避讳任何人,扯了琴弦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