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点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只管开口,宫里的巫医还是不错的。”
靳月揉着眉心。
巫医?
是了,来之前就听说,北澜的医术委实不太好,太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若是觉得不太对,就一定要书信传回大周……想来也是这个缘故。
掌心轻轻贴在小腹上,靳月眉心微凝。
女人生孩子就跟走鬼门关一般,她此前摔下悬崖伤着根本,全赖靳丰年一点点的帮她养回来,北澜的巫医,医术不太好,若是……
“你怎么了?”岁寒忙跳下凳子,疾步走到靳月面前。
骤见着靳月盯着小腹发呆,岁寒狠狠眨了两下眼睛,这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母妃,使团出使大周之前,他的母妃敦贵妃小产,在此之前,母妃就是经常抚着小腹,对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自言自语。
“没事!”靳月回过神,却见着岁寒还盯着她的小腹,似乎是……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问,“小月月,你是不是有小小的……小月月了?”
见靳月没有回答,岁寒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不用瞒我,我母妃之前也有过像你一样的神情,不过我的弟弟妹妹没有保住,母妃说……是被人害死了,至今还没抓到凶手。”
说到这儿,小家伙耷拉着眉眼,“小月月,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
一抬头,却见靳月面色铁青。
此前在大周的时候,靳月就听说过,宫闱之争祸及无辜的子女,乃至于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放过,没想到北澜也是如此。
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休止的阴谋诡计和争夺。
靳月脊背发凉,“相公说,孩子还不稳当之前,暂时不要透漏此事,连带着寸礼被关照过,我原以为这种事,多半不会发生在北澜。在我的印象里,北澜的人虽然蛮横,但也耿直,应该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之事!”
“母妃说,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住我!”岁寒抬眸,直勾勾的盯着靳月。
靳月深吸一口气,“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护犊是本能,以后我也会这样。”
“我也会保护你的,还要保护……”他眨着眼睛,“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呢?他们要叫我叔叔,对不对?”
靳月报之一笑,“对,叫你小九叔!”
想起以后能带着像极了靳月的小家伙,屁颠颠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小九叔,岁寒便乐得合不拢嘴,这画面光想想都觉得有趣极了!
吃完饭,外头的风大了些,卷起尘沙漫天。
靳月拢了拢头上的毡帽,披好长褂,眉心微微拧起,“起风了!”
“九皇子,奴婢能不能替主子多问一句,那个酒节到底是怎么回事?”霜枝低声问。
岁寒面色微恙,“我听说大皇嫂和八皇嫂都去找你了,却原来是为了酒节的事情?酒节倒是一年一度,没什么可怀疑的,也不是特别为了七哥而准备,若是之前倒也无妨,可现在……”
小家伙瞧了一眼靳月的小腹,“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了,人多眼杂的,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靳月笑了笑,不答。
“不过今年的酒节与马赛倒是连在了一处。”岁寒又补充一句,“应该比往年都更热闹一些,此前是为了北澜和大周的和亲成功,特意将两事连起,如今七哥也回来了,估计更热闹。”
马赛?
“大皇妃和八皇妃没提过。”霜枝忙道。
岁寒皱眉,“没提吗?这事整个石城的人都知道。”
大皇嫂可能有些心思,八皇嫂怎么也没提呢?
莫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