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秀愣怔,这东西主子惯来收着,算是燕王与燕王妃的定情信物,主子怕磕坏了舍不得,怎么今儿……
东西并不精致,只是这份心意足以让人欢喜。
“走吧!”燕王妃起身。
拂秀搀着她往外走,刚出寝殿门口的时候,隐隐看到前面有人影闪过,“好像是小王爷?”
“是吗?”燕王妃眉心微蹙,这背影一闪而过,瞧着好像是宋宴……又好像不是,看得不是太清楚,待行至金殿外的青石台阶下,她才看到上面的宋宴。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瞧着宋宴走得稳健,亦没有冲动之举,燕王妃提着裙摆徐徐而上。
原以为真的是皇帝要让宋宴接任燕王之位,谁知在金殿上,却见着一跪地不起的白净少年,燕王妃心头诧异,莫名有些心慌。
许是做贼心虚,她下意识的绕开了安康生,避得有些远。
行了礼,宋玄青抬手,“给他抬个椅子,身子还没好全,不能久站,免得到时候站不住!”
“是!”海晟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
椅子抬来了,宋宴谢礼之后便坐了下来,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自若之色。
“燕王妃!”宋玄青开口,“跪在殿中的这位少年人,复姓慕容,今儿一早他敲响了御鼓,状告当朝燕王也就是你的夫君,条条状状,陈列在朕的面前,朕没法子……只能当一回青天大老爷,来一次御前审案。”
心头咯噔一声,燕王妃骤然转身,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安康生,“他、他……”
有些眼熟,似乎是见过的,好像是知府衙门的人?!
慕容?
复姓慕容。
四个字,如同五雷轰顶,炸得燕王妃外焦里嫩,险些站不住。
多少年了?
梦魇缠身,不就是因为慕容一族吗?
之前不曾想过那么多,如今瞧着,这少年人还真是……越看越像慕容家的冤死鬼,果然,冤死鬼回来索命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罪民慕容安!”安康生不卑不亢,即便跪着,亦将脊背挺得笔直,不敢给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丢脸,“燕王妃,该还了!”
身子猛地后退一步,燕王妃呼吸微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是这个,能让你明白些许!”宋玄青将东西丢在托盘上。
海晟亲自端着托盘,疾步走到了燕王妃面前,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音色低低的开口,“王妃娘娘,您仔细瞧瞧!”
呼吸一窒,燕王妃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噩梦如潮般席卷而来,脊背上瞬时寒凉一片。
托盘上是两份东西,一份是她的亲笔,一份是当年从慕容家搜出的密信之一,这些密信原被燕王悄然收走,毕竟是构陷之物,理该毁尸灭迹。
谁知……
不是都烧了吗?
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燕王妃觉得如何?字迹可一样?”海晟笑问。
燕王妃面色发青,神色依旧柔弱,“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朕也不是太明白!”宋玄青捻着指间的扳指,“不如咱们都好好听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至尾,一一细说。”
语罢,宋玄青指了指满朝文武,冷戾的眸子,无温的扫过众人,嗓音凉薄而生硬,带了些许呵斥之意,“你们也都竖起耳朵,给朕好好听着!”
座位上的宋宴,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
安康生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磕头行礼,“罪民领旨,请王妃和小王爷,好好听清楚。”
生死在此一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