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仙剑没有如往常一样静静悬在计缘身后,而是直接飞到了计缘身前。
见到仙剑飞拢,计缘下意识伸出的右手抓住。
“嗡……”
青藤剑锋鸣轻震,剑鞘上和剑柄上的青藤愈发苍翠欲滴,仙剑既是锋锐无双,也纳得新岁春生之气,剑上的新春生气丝丝溢出,想要提振主人的精神。
“三尺青锋,藏杀机也孕生机,一如阴阳相继,棋子黑白……”
计缘握着剑,走到院中,右手心略一翻转,剑鞘尖端缓缓朝着下方落去。
剑鞘与一根无叶的花枝触碰的一刻,就好似尖端轻轻触碰了水面,有一无形的淡淡的波纹荡漾,受青藤剑上的春生之气一激,这一支花迅速抽枝起新芽,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孕育三个花苞,呈现一幅含苞待放的姿态。
“万物皆有迎高之欲,便是这枯枝,闻得春气亦会本能展枝迎合,但苦寒之月花不开,待到来春,方是争艳之时,独秀一刻难免昙花一现。”
计缘喃喃自语地说着,面上则有一丝自嘲的笑容。
“我对这世界了解还是太少了,不解于全何以落子,子不得落何以成局……”
计缘自说自话,也算是一种自我鼓励,在不少人眼中他是得逍遥得自在的高人,但谁又知道其实他也是有惧怕的,也会对一些事情认怂,有些能说,有些则连自言自语都不敢。
大贞之外的世界,其实计缘早就想出去走一走,但除了大贞人道之局还没见端倪,未尝没有一分对未知的恐惧在阻碍。
‘和上辈子小时候志比天高,越是长大越是经历社会磨砺,越是再无锐气,何其相似!’
如今大贞国运之势趋于明朗,而计缘的道行虽然不算是外人眼中的道妙无上的真仙,可说句实在话,这十几年修行下来,法力未必多深,但是一些独有的神通异术都开始显现不凡,更有青藤剑在侧,这份能耐不算很小了。
‘换种方式思考,不要有太大压力,也不求甚解,出去走走,见识一番十方各界的山河壮丽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计缘重新露出笑容,正巧耳中听到动静后抬头望去,见关和已经推开门出来,尚依依房间内也有响声。
本来想问一声“为何不休息”,但话还没开口,恍然间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更有鸡鸣声从远方传来,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一夜。
见到计缘手持长剑就站在院中,关和连忙拱手行礼。
“计先生早!”
“早!”
计缘看看他,点了点头就回了房间,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比小时候懂礼多了。
看到计缘离开,房门也关上了,关和这才带着些许好奇走到院中。
“师兄,你干什么呢?”
尚依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关和也不回头。
“快过来看,这有一株花要开了。”
尚依依闻言也走近几步,果然看到关和面前有一株花枝繁叶茂的,还鼓着花苞。
这种情况在玉怀圣境算不上奇怪,毕竟环境不同,但在这里,且又不是一种冬花,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有人施法。
“计先生弄的。”
关和解释了一句。
“哦。”
两人毕竟道行和境界都不够,看了看之后反倒并不在意,若是玉怀山中高人在场,就能发现这花不是经过木灵催生的,而是自然而然的生长,乃润春和之气所化。
并且这春气不是简单新春云气卷落,是青藤剑中所炼青春之意,更是计缘一夜所悟之时抖落以之显化心境,比之当初晋王府的一夜祥瑞又有极大不同。
计缘是白天吃完早餐就和魏无畏等人告别离去的,明显他在的时候整个魏府从凡人到仙修都很拘谨,他其实无所谓是否过一个完整的年,体验过了就好了,于是就告辞了。
这是冬日里的一个晴天,太阳升到一定角度,光线照射到魏府各个角落。
计缘走了,不一会就有魏府两个下人来客舍厢房打扫。
“哎哎哎,快看,这株蔷薇要开花了!”
“咦!真的啊!”
提着木桶布巾等物的两人走出廊道,凑近花园中一株花卉细瞧,在阳光照射下,几个花骨朵都撑开了不少,显然是就要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