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一座茅
屋,在茅屋外卧着一只斑斓大虫,足有寻常老虎的两倍之大,却无甚戾气,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晒太阳,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是一只老猫,又似入定僧人。
瞧见有客来访,这老虎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低低吼了一声,不似是恐吓来客,倒像是在提醒屋内的主人。
这畜生竟是通了人性,说不定还有佛性。
听到老虎的低吼之声,茅屋的门被打开,一名枯瘦老僧走到屋外,这老僧身着灰色僧衣,没有披袈裟,整个人几乎就是皮包骨头一般,见到鹤氅儒士之后,皱了皱白眉,缓缓开口道:“檀越,你又来了。”
鹤氅儒士在三丈外停下脚步,背负双手,意态闲适,说道:“檀越,这可是个生疏的称呼,当年那个与我谈理学、心学的读书人,哪里去了?”
这位在佛门和儒门都是资历老到不能再老的老僧,开始转动手腕上的念珠,言语中带着几分了然之意,轻声道:“檀越,贫僧已经不是当年的贫僧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鹤氅儒士不急不躁道。
老僧合十道:“贫僧非是妄语,而是随世而移,当年贫僧答应檀越时,贫僧是儒门中人,如今檀越来见贫僧时,贫僧只是一普通佛门弟子而已,境地不可同日而语,情理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鹤氅儒士摆了摆手道:“儒门也好,佛门也罢,那只是身份,人还是这个人,我不与你玩诡辩机锋那一套,我有正事。”
老和尚反问道:“这么多年以来,檀越共见了贫僧不止一次,哪次不是有正事?”
鹤氅儒士道:“你不也是每次都答应我了吗?你自己心中明白,既然道门中兴,佛门和儒门就只能人才凋零。看看如今吧,道门中无论是正邪庄杨,出了四位地仙,佛门有几位?儒门又有几位?”
老僧沉默许久,轻轻叹息,“当年贫僧曾经面见张相,那时的张相初登相位,满腔宏图大志,贫僧劝诫张相缓步慢行,徐徐图之,治大国如烹小鲜。可张相却回答贫僧说,藩王不纳税,官绅也不纳税,朝廷的赋税全压在平民百姓身上,百姓不堪重负,就只能将田土卖给藩王或者官绅,如此兼并下去,室宗亲宫中宦官各级官吏所兼并之田庄占天下之半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结果就是国库一空如洗,百姓也一贫如洗,再不改制,便要改朝换代了。”
鹤氅儒士笑道:“丈量天下土地,赋税分开,计亩征粮,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税。想法不错,可是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非要大权在握不可施行,所以争权的太后要杀他,被断了财路的藩王、士绅、官员、豪强也要杀他,与天下为敌,他张肃卿焉能不死。”
老僧淡然道:“儒门中人日日说着以大局为重,殊不知今日局势之所以败坏至此,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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