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周帝国京城。
禁卫军左右武卫折冲校尉莫逢春回到下职回到家中。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谈不上非常寒酸,但是也绝对不阔绰。
他虽然也是四品官,但是军中的四品,京城里面别的不多就是官多,一品、二品的大员都多的是,他这个从四品武将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人物。
他的俸禄不算高,也不算低,也只能置办这点家业了。
当然了,到了他这个位置,想要捞的话不是没有油水,绝对是有的。
但他是贫苦孩子出身,心还没有黑掉,黑心钱不想要。他从小天生筋骨出色是练武奇才,所以被师傅收为弟子。
练武二十年,一路考了武举人,武进士,在武科举的路上走得是相当顺利的。
之后跟着怒浪侯敖心南征北战,也立下了赫赫战功,留下了一身的伤痕。
他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甚至亲手斩杀过南蛮的某个国主,而且几次舍生忘死,一人当先,攀爬上敌人的城墙,立下了夺城的首功。
整整二十几年时间,从百户升到了定远将军。
定远将军,听上去是不是很威风,超级牛逼的感觉。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五品杂牌将军而已。
骠骑大将军,镇国大将军,镇军大将军,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
这些才是牛逼的将军封号。
什么定远将军,根本就是不值钱的。
没有办法啊,虽然他立功大,但是出身太卑微了。
如果是一个勋贵子弟有他这样的功劳,早已经升到冠军大将军了,早已经行省提督了。
但没有办法,他平民出身。
能够怪谁?怪怒浪侯敖心?
敖心他自己都爬不上,十几年前就传要晋升公爵,结果没有升。
南征的时候,还顶着一个都督的职位,甚至最辉煌的时候,敖心不但是征南都督,而且还兼了南蛮几个行省的大都护。
但这都是临时性的职位,一旦大战结束,交回了兵符之后,就剩下一个骠骑大将军散官称号了。
对,骠骑大将军仅仅只是武散官,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之前很多类似敖心这人的人,五十几岁早就去谋求枢密院的主官,或者是太尉这样的尊荣职位了,再不济兵部尚书也是可以的。
但是人家不给,敖心也不会去要。
太尉没有做上,枢密使,枢密副使也没有做上,兵部尚书也没有做上。
几十年前,几大帝国改革,取消了尚书省,中书省,成立了内阁,枢密院也被分权了,枢密使之位竞争也没有太厉害了,像敖心这样专注军事的人,最适合做枢密使了,而且资历也完全足够啊。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封赏恩惠肯定是要留给新登基的万允皇帝,让他施恩敖心的。
结果,新皇帝登基之后,怒浪侯敖心依旧闲置。
一直到北伐,征战无主之地,并且和大赢帝国开战了,皇帝才重新启用了敖心,而且还是征北大都督府右都督,也就是二把手。
作为主帅的敖心,都被闲置的这么厉害,那就更别说他麾下的这些将官了。
所以莫逢春当然要找门路了,好不容易走通了老师的门路,调到禁军这边来,做了这个折冲校尉,不高不低。
这次北征无主之地,有不少人想要建功立业,主动请缨。但是莫逢春立功的心也淡了,而且也觉得再见到敖心侯爵会很尴尬,所以便没有提起这茬。
否则,莫逢春的武功是相当相当高的,这次无主之地大战,说不定就能立下功勋。
回到家之后,莫逢春首先就是练武。
几百斤的石锁,在他手中轻飘飘,就如同玩具一般。
他是真的有万夫不当之勇。
练完武之后,浑身的肌肉就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妻子拿过一条毛巾,让他擦拭身上的汗水。
“马上吃饭了。”妻子温柔道。
“嗯。”莫逢春点头,他为何离开一线战场,返回到京城,不就是想守着妻儿孩子吗?
趁着屋里面的孩子不注意,他低下头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
妻子已经四十来岁了,不再年轻美貌了,但被亲之后,还是显露出几丝娇媚,狠狠白了他一眼。
擦拭浑身的汗水之后,莫逢春就要回屋吃饭。
忽然,脚下一阵踉跄。
不好,中毒了。
这毛巾里面被人事先染毒了。
顿时间,莫逢春只觉得头昏眼花,四肢发软,头昏目眩。
“不要伤我家人,不要伤我家人……”莫逢春高呼道。
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冲上来搀扶道:“夫君,你说什么啊?你说什么啊?”
屋内的儿子也扔下书本,直接抄起一把刀冲了出来。莫逢春不想要儿子再练武,逼着他读书,如今文官更清贵一些,但儿子随他,根本读不进书,只想着练武。
“快进屋,快进屋……”莫逢春大呼道:“你们出来说话啊,出来说话啊,别伤我家人。”
“嗖嗖嗖嗖……”
顿时涌进来了几个黑影,然后无数暗器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射来。
妻子直接中暗器倒地了。
儿子挥舞刀子,挡了好几秒钟,果然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但还是挡了下去。
如果没有中毒,莫逢春早就挥舞长枪杀上去了。
但是他现在中毒了,头昏目眩的,根本站都站不住。
“啊……啊……啊……”
头昏目眩的,四肢发软的莫逢春,猛地举起几百斤的石锁,狠狠地扔出去十几米远。
接着,又抄起院子里面的磨盘,直接砸出去几十米远。
想要找到自己的长枪,却发现已经不见了。
于是,猛地将院子里面的一个树拔起,狂舞着冲了上去。
站都站不稳了,头昏目眩的状态下,他依旧如同神勇,可见武功有多高。
但是下一秒钟。
几个黑影从屋顶上落下,将刀子横在他妻子,他儿子的脖子上。
如果莫逢春有权有势,那就可以住在内城,那里如果发生了这么大的响动,巡逻的禁军早就冲过来了。
但是他没有多少钱,只能买外城的院子。
这也真是有点可笑了,禁卫军的折冲校尉,自己的家附近却没有什么禁军巡逻。
“祸不及妻儿,你们想要干什么?”莫逢春颤抖道。
为首的一名刺客淡淡道:“听说你是敖心的旧部。”
“是又如何?”莫逢春道。
为首的刺客道:“不久之前,你曾经率领禁军,护送沧浪行省的乡试考卷去江州城?”
莫逢春道:“是又如何?”
为首的刺客道:“你中途乡试考卷偷了出来,并且抄写了一份,偷偷送去给敖玉了。”
莫逢春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和敖心侯爵根本没有多么深的交情,我到了禁卫军之后,更是没有和他打过什么交道。再说乡试的考卷,又是封条,又是铁锁,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为首的刺客道:“不,你一定这么做了。你也要说自己这么做了,否则你的妻子,你的儿子就都要死在你的面前了。”
接着,为首的一名刺客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道:“这就是你的认罪书,过来签下你的名字,按上手印吧,然后你服毒自尽。”
莫逢春颤抖道:“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这样吗?”
“对,一定要这样的人,不然你妻子和儿子就要死了,死在你的面前了。”为首的刺客道。
莫逢春道:“我一旦认罪后,你们依旧会杀我妻儿的。”
为首的刺客道:“不可能,杀了他们,反而会让你的服毒自尽不够真实了。而且你没有选择,不是吗?”
为首的此人在莫逢春妻子脖颈上轻轻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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