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凌堂峰叹了叹气,继续奔向那明湖。
月夜风高,更似寒冷,前尘慢慢,未知其远。
转念间,凌堂峰已来至明湖边上,正如希儿所说那样,碧波荡漾,浩瀚无边,这一眼真是望不到边,尤其在这样静,这样黑的夜里。
静,是很静,不似寻常夜里的静,而是——一种绝境边缘的静。
莫非在那风铃塔,凌堂峰心下这么想着,面对这寂静无声的夜,他能想到的夜也只能是那里。
第二回走在这杂草丛生的小路,凌堂峰心里倒是有些可笑。
听着希儿说,这里荒无人烟几乎无人往来,没曾想我凌堂峰一夜便来了两次。
想想都有些可笑,正如人生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有的人总是三番两次遇上,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命数。
拨开最后一片杂草,那没有风铃声的风铃塔,再次映入眼前。
真不知这塔是谁而建,想必绝不会知道若干年后竟会如此的破败不堪。
再看那历经风雨洗涤,日月同辉后剩下的一点点仅存的庄严,也被这无人打扰的黑夜所笼罩。
庄严、肃穆已变得弱不禁风,摇摇欲坠,或许一颗流星飞过,也能将它摧枯拉朽的毁灭。
柳姑娘说的没错,有去无回,作为一个选择,这便是唯一的选择。
柳姑娘?
柳如烟,没错,就是她,那个邪魅少年时,唯一的伙伴,虽然只有半年光景。
当年师傅木剑道人穆江子,与那清风柳叶剑传人柳于亭算是莫逆之交。
那年正月,柳于亭将他八岁的女儿柳如烟交于师傅,半年时光对于孩童是天真无邪的,对于回忆也是美好的。
时光荏再却也物是人非,也许有机会再去聊起往昔,也许对于今夜的凌堂峰有些奢侈。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气,风铃塔里传来的,每一层、每一处。
吱……
没有月光的夜是黑的,没有月光的塔内是更黑的。
凌堂峰不禁笑了笑,是一种嘲笑,是嘲笑自己,也是嘲笑塔里的每一个人。
“宗主上层有请。”一个不算好听也不温柔的声音说着,打破宁静。
凌堂峰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只负责传话。
传话是他们作为手下的必须技能,因为每一层都可能会用到,直到第五层或有不同。
这不,不同的声音在第五层出现了!
“哈哈哈哈……”来的有些迟,不过不算晚。
凌堂峰抬起手,挡了一下光,是月光,也是烛光。
好一会才看清对面的人,一张有些赘肉的脸,一张笑容可掬的脸,一张没有见过的脸。
华丽的丝绸,上等的玉饰,还有——高贵的气质。
正襟危坐,享受着美酒美食。
“来的正好,酒温尚足,酒味最佳。”
“哦?”好酒不常有,一杯不足以尽兴。
“管够!”
“当真?”
“当真!”
“如此便好。”
“好极了……”
“哈哈哈哈哈……”
“少侠请入座。”一名侍女轻启石凳道。
“持之有温,闻之有味,饮之有醇,果真好酒。”凌堂峰爽快的说着。
“好酒,只有英雄才能识得。”宗主笑道。笑的豪迈,笑的雍容。
凌堂峰又饮一杯摇头笑道,“非英雄,寻常百姓头一回。”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