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笑着应下。
裴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中百味杂陈。
宫中皇子众多,宣和帝最偏爱长子,对嫡出的二皇子也很看重。四皇子和大皇子一母同胞,兄弟同心。魏贤妃一心为五皇子筹谋打算。
这些年,她将自己禁锢在椒房殿里,对六皇子的关切少之又少。也因此,六皇子虽是嫡出的皇子,却不得宠,也不惹眼。
如今,宣和帝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年少聪慧善良可爱的六皇子身上。恩宠疼爱,犹胜当年的大皇子几分。
这对六皇子来说,当然是好事。只是,这份恩宠圣眷,也会迅速将六皇子推至风口浪尖,成为一众皇子的眼中钉。
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六皇子有没有夺储的野心,既踏上这条路,便无法再后退了。
……
程锦容和杜提点在当值的屋子里一同用晚膳。
因宣和帝病症有了起色,师徒两人轮流值守便可。一日三餐,也可以从容地坐下慢慢享用。
杜提点不由得想起在密室里暗无天日三餐不继的生活来,笑着叹了一声:“总算是熬过一劫了。”
程锦容一听便知杜提点在唏嘘感叹什么,抿唇一笑,夹起一块鱼肉,放入杜提点的碗中:“今晚我来值夜,师父吃完饭好好歇着。”
同生共死的经历,令师徒两人隔阂尽去,也结下了真正的师徒情谊。
杜提点也未推辞,笑着说道:“为师这一把年纪,熬夜着实熬不动了。就辛苦爱徒了。”
程锦容莞尔一笑。
杜提点心情好的时候,称呼她一声爱徒。反之,便是程太医了。
用完晚膳,程锦容便去了天子寝室。
六皇子一脸委屈巴巴地过来,低声道:“容表姐,我今日下午练箭过度,双臂酸软无力,疼得很。父皇让你替我看上一看。”
程锦容忍住伸手轻抚六皇子头顶的冲动,笑着应了。
六皇子坐下后,程锦容取出金针,为六皇子施针。
针灸之术确实奇妙,不过一炷香功夫,六皇子双臂酸疼之感已散去。
程锦容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膏,轻声笑道:“殿下将这瓶药膏收好。以后每晚临睡前,用瓶中的药膏涂抹按揉双臂,胳膊就不会再酸疼了。”
六皇子高高兴兴地接了药膏:“谢谢容表姐。”
当着帝后的面,应该称呼一声程太医才对。
程锦容想张口提醒,转念一想,六皇子和她一日比一日亲近。宣和帝早已看在眼里,既未出言,便是默许了。
程锦容便也含笑应了。
六皇子又去龙榻边,陪着宣和帝闲话。
几句话没说,六皇子便提起了二皇子:“……儿臣日日在皇庄里陪伴父皇,二皇兄身在京城,也一样惦记父皇的龙体。只可惜,二皇兄要代父皇打理朝政琐事,不能在父皇身边伺疾尽孝。”
六皇子怎么忽然提起二皇子了?还口口声声为二皇子说好话?
程锦容略略皱眉,看向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