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宜也凑了过去,将阿圆的小拳头从口中拿出来,耐心得用帕子为他擦拭小拳头。然后依法施为,将阿满的小手也擦干净。
贺四郎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一双小侄儿的拳头格外可爱。
当然,擦拭小拳头的那一双纤细的手,更是好看。
淘气的全哥儿跑了过来,扯着贺四郎的衣袖,大声喊道:“四叔,我要骑马!”
全哥儿还小,所谓骑马,不是骑真的马。而是骑在大人的脖子上。
贺四郎平日在府里的时间最多,对侄儿们也最有耐心。闻言笑着应了,双手抱起全哥儿,轻松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全哥儿陡然拔高了许多,兴奋地嗷嗷叫嚷,小手用力扯着贺四郎的头发。
贺四郎头皮一紧,诶哟一声:“全哥儿,你轻一点,四叔的头发都快被薅秃了。”
全哥儿不知有没有听懂,继续用力扯头发。
贺四郎继续惨呼:“以后四叔娶不到媳妇,可都赖你。”
奶娘丫鬟们,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贺大郎很少在府中,贺祈的霸道凌厉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府中没有主子架子人缘最好最讨人喜欢的,就是四公子了。
程锦宜也被逗乐了,看着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耐心陪侄儿玩耍的俊俏少年郎,心情好得如万里艳阳。
过了许久,全哥儿才心满意足地下来了。
贺四郎头发被弄得乱糟糟,也不生气,用手指扒拉几下便是。一双少年男女,此时才靠得近了一些。
“阿圆阿满又白胖又健壮又可爱,养得真好。”
“这都是三嫂的功劳。”
“堂姐为了孩子,连宫里的差事都放下了。其实,想起来也有些可惜。”
贺四郎忍不住看了程锦宜一眼:“你也想做太医吗?”
程锦宜笑着嗯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天分不及堂姐,也不如我二嫂。堂姐十五岁时就考进太医院,二嫂考了两年也考中了。我也连着考了两年,名次都不高。照着这架势,只怕三五年内都考不中。”
贺四郎笑着鼓励程锦宜:“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既有这份心,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考中。”
程锦宜笑了起来,露出细细白白的牙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娘总担心我会因此耽搁了亲事,为我百般操心。其实,我自己半点都不急。”
“如果我能像堂姐那样,考进太医院官署,然后进宫做太医。就是此生不嫁人,我也甘之如饴。”
贺四郎小声说了一句:“成亲也不妨碍的。三嫂和三哥这样就很好。”
这话不能再往下说了。姑娘家在人前说自己的终身大事,终归太过大胆了。
程锦宜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你说的是。”
阳光温柔地洒落在程锦宜清秀的脸庞上。
却不及她眼中的光彩动人。
贺四郎的心砰砰直跳。
他想,她一定听到了。不然,她的面颊为何悄然泛起了一片嫣红?
一对少年男女,隔着几个孩子对视片刻,很快各自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