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王妃没有反驳,任由靖安王羞辱。此时的她,仿佛是那尊菩萨雕像,没了半点人气。外人都道她这个孤苦伶仃的裴家遗孤能够入嫁靖安王府,是天大的福气,而她自身肌肤白皙如凝脂,坊间流言抱得美人归的靖安王有个雅趣,藏有一尊三尺高的玉人,夜拥美人玩玉人,人比玉人媚,真是羡煞旁人,光是听着就能让天下所有浪荡子流口水。
靖安王并没有罢休,走上前扯住王妃的一把青丝,拖拽进殿,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嘶吼骂道:“裴南苇,本王到底哪点配不上你这个出身卑微的贱货?!这十几年你何曾有一次当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是谁?你知不知道?!本王离龙椅只差了一步,一步?天底下还有谁比本王更有资格穿上龙袍!”
一头青丝散乱于地如一朵青莲绽放的裴王妃终于抬头,平淡反问道:“我既然是贱货,你如何配得上?”
靖安王赵衡神情一滞,眼中再无阴鸷,蹲下身,伸手试图抚摸王妃的脸蛋,柔声道:“苇儿,本王弄疼你了没?”
裴王妃撇过头,轻轻道:“不疼。”
赵衡被她这个躲避动作给彻底激怒,一巴掌挥去,将贵为王妃的她扇得整个人扑在阴凉地板上,猛然起身怒斥道:“姓裴的,你比死人还死人,既然你有这般骨气,怎么不去死?!当初为何不陪着你那个爹一起殉国?投井?王府有大小六十四口井!悬梁?本王这些年赏赐了你多少锦缎绸绫!撞栏?王府何处没有!放心,你死后,本王一定替你风光厚葬!”
裴王妃不看如狼似虎的靖安王,只是凄然望向那尊民间传颂一件袈裟铺大山的地藏王菩萨,冷漠道:“我怕死,所以才嫁给你。”
靖安王生出无限厌恶,背对着这名看了十几年都不曾看清澈的女子,生硬道:“滚!”
裴王妃站起身,理了理青丝与衣裳,欠身施礼后走出佛堂,跨过门槛时,问道:“北凉世子送的手珠,我收还是不收?”
赵衡冷笑道:“本王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你尽管拿着,本王知你画工出神入化,只是莫要绘了那杂种的画像再拿着念珠作淫-秽事即可,你作践自己,本王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可污了念珠,惹恼菩萨,那本王这些年念经百万为你祈的福可就白费了。”
裴王妃不冷不热哦了一声。
她一走,靖安王赵衡瞬间变换了一个人,心无旁骛,好像刚才那本家中难念至极的经书便一翻而过,他坐在一个香草结成的蒲团上,冷哼一声,阴森森道:“徐瘸子,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的儿子?!世袭罔替?本王让你二十年苦心经营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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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泥要读书,徐凤年勉强耐着性子听她读了两千字,就去找鱼幼薇出门,准备带她一起去襄樊钓鱼台观景,钓鱼台里有几位天师府老道,徐凤年看能不能亲口问到一些黄蛮儿在龙虎山那边的消息,仅是与赵希抟那个牛鼻子老道代笔的书信来往,总不太放心。鱼幼薇穿了件姥山青蚨绸缎庄购得的华美绣裘,是典型的西楚样式,堪称堆红织锦愁媚嗤素,可惜在徐凤年眼中略加严实了点,他不乐意鱼幼薇去酥胸微露,却也不想不流半点韵味,鱼幼薇本就是体态风流的尤物,尤其是那胸口两堆傲人肥雪,徐凤年是见识并且品尝过诱人滋味的混蛋,鱼幼薇如此包裹严实,连那点浮想联翩的机会都扼杀了,好在她捧着宠爱白猫,将胸脯挤出了几分本色,徐凤年笑着自言自语道:“没白养你啊,武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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