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摇头道:"可以!"
澹台平静不敢置信,"可以?"
徐凤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北方,"只要我们能够打下这片土地上,然后在那儿打造出数条贯穿北莽的大秦直道!"
澹台平静一脸匪夷所思,"你疯了?"
徐凤年眯起眼,轻声道:"我没有疯,真要说疯,那也是当时才执掌国柄的年轻首辅,当年在徐骁和顾剑棠选择谁来镇守西北门户,争论不休,明面上翁婿两首辅都是坚决反对由我爹来封疆裂土做异姓王,但是我很晚才知道一个内幕,反对派中,有人说服了当时致仕还乡却官威犹在的老首辅.这个人,就是张巨鹿.因为这个从未投军从戎的文官,有着所有武将都无法想象的野心,年轻首辅要以北凉作为进攻北莽的前哨,以北凉铁骑作为进攻北莽的主力,以此尽量减少离阳的兵力损耗和补给压力.在这个前提下,张首辅会让朝廷默许徐家对西蜀南诏有节制的渗透."
徐凤年缓缓说道:"在这个年轻首辅和北凉双方心知肚明的形势中,许多事情不可抗拒.其中满门忠烈的韩家过于固执保守,亦是不想拿整个家族根基为北凉徐家作嫁衣裳,一旦妥协,韩家作为北方军事砥柱的地位就会消失,那么世世代代跟北方游牧民族作战的韩家,也会很快变作过眼云烟.要知道当时徐家赴凉,韩家家主还跟我爹,两位至交好友还把酒言欢来着,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第一桩媒妁之言,可不是后面那个什么驸马,而是韩家那会儿一个还扎羊角丫儿的小姑娘.多在他父亲身后,露了半张脸,朝我做了.[,!]个鬼脸."
徐凤年双手缩在袖中,"起先事情还未谈崩,韩家也做了许多努力,然后元本溪横插了一脚,狠狠阴了张巨鹿一下.等到我爹调动铁骑,跨境去救出韩家子弟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徐凤年望向天空,"小时候,还会经常梦到那个只见过半面的羊角丫儿姑娘,半张脸都是血,一直哭,跟我说疼."
徐凤年自嘲道:"以前最怕做噩梦梦到她,等到后来想再梦到她一回,已经没办法了."
徐凤年的腰微微弯了弯,似乎不堪重负,又似乎记起了谁.
"小时候不懂事,说了很多气话,还当面跟徐骁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我成了你徐骁的儿子,是倒了八辈子霉,我是这样,我娘也是这样."
"长大后,才发现徐骁其实已经做得不能再好了,能给我的,他这个当爹的都给我了.他嘴上总是说着他在年轻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带兵打仗后打了多少胜仗,享受到了多少风光.我那时候总是没耐心听他说这新芝麻烂谷子,不耐烦了,就会说徐骁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咱甭唧唧歪歪了行不行."
"整个天下的明眼人聪明人都笑话徐骁傻,帮着先帝打下了天下,结果给人家的儿子防贼一样防了二十年.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徐骁是不会反的,如果他要反,中原大地早就出现南北划江而治的一幕了.可越是这样,离阳就越会得寸进尺,所以赵家天子才会让赵楷持瓶去西域,让陈芝豹断去北凉退路,逼着徐家三十万铁骑家底去跟北莽拼光.赵家天子用这种手段,帮着他的儿子穿上龙袍,赵篆的庙堂,臣子中,不会有功高震主的武人徐骁,不会有心系天下百姓的文人张巨鹿,版图内,不会有尾大不掉的封疆大吏,不会有觊觎龙椅的藩王.只会剩下一个元气大伤的北莽,留下来给他儿子去完成大秦大奉两大王朝都没能做到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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