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却只觉得荒谬,强忍着才没有再次去反驳顾为康,只是脸上的神情明明白白显出她的不屑。
顾为康看着齐意欣的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叹口气道:“她是我的表妹,又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就是尽一尽做表兄的责任罢了。有她在,我娘不会再逼我纳妾,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的。”
齐意欣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低声道:“伯父,您到底把小赵姨娘当做什么?如您所说,没有把她当做您的女人,可是您跟她生了两个孩子。——表兄都要这样照顾表妹的吗?”不仅要上床,还要包生儿子?
顾为康摇头低笑“跟女人真是说不清道理。所以这么些年,我从来不跟灵均说这件事。我以为,我能比我娘活得长,到时候,我自然将一切事情公开,灵均不用再委屈,眉好也可以寻个人家再嫁出去。可惜啊……”
齐意欣知道顾为康现在是回光返照,知道他在交待临终遗言,也知道她不应该这样刻薄,可是她还是说了出来:“伯父,您可知道,您这一次犯病,乃是有人下毒所为。”
顾为康一愣,立时反驳道:“不可能!”
齐意欣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证据,可是她就想要戳破顾为康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作为男人的优越感,脱口而出道:“当然可能!是宋大夫说的,您这次病重,是有人故意为之。——十有**,就是小赵姨娘下的毒!”
顾为康听了齐意欣的话,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得在床上弯下腰去,两手抓着胸口,蜡黄的脸上泛起一阵黑红,两眼目呲欲裂“那个贱人真的敢这样做?!”
齐意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外面的蒙顶叫道:“给我把小赵姨娘带过来!”
蒙顶应了一声,冲去关着小赵姨娘的东厢房,将小赵姨娘拽着头发从床上拖起来,往顾为康这边赶去。
小赵姨娘想要尖叫,却被蒙顶塞了一嘴的泥土,顿时恶心欲吐。
蒙顶低声吓唬她道:“你再叫,我去茅厕找些东西来塞你的嘴!”
小赵姨娘打个寒战,只是连连吐着嘴里的泥土,不敢再故意大叫。
蒙顶将小赵姨娘反绑着双手,推入顾为康的内室,对齐意欣道:“三小姐,人带到了。”
齐意欣走过去,看见小赵姨娘鬓发散乱,满脸泥土的样子,便走到她身后,毫不客气地往她腿弯里踹了一脚,厉声呵斥道:“跪下!”
小赵姨娘双腿一软,跪在顾为康床前。一抬头,看见顾为康恶狠狠地瞪着她,小赵姨娘不由得又心慌,又害怕,低声啜泣道:“大都督,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被他们害得好惨啊!”
顾为康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贱人!——你以为害死我,就没人知道你那两个孩子是野种了?!”
齐意欣大吃一惊:原来顾远南和顾远北不是顾为康的种!
紧接着,齐意欣又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小赵姨娘为何要孤注一掷,弄死顾为康:因为她的底牌,被顾为康知道了。为了她的两个孩子不被赶出顾家,甚至为了他们将来能够有机会争夺顾家家产,她才铤而走险……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对顾为康下手了。
小赵姨娘看见顾为康还活着,本来已经万念俱灰,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全身顿时脱力,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齐意欣追着问道:“你为什么要给伯父下毒?”
她不问“是不是你给伯父下的毒?”而是直接问“为什么给伯父下毒”就是从心理上,给对方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让罪犯能够不由自主地吐露实情。
小赵姨娘尖声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他下毒?——你问他啊!我对他那么好,我这一辈子,心里只有他,可是他呢?把我当婊子!高兴时就来找我,不高兴时理都不理我!你问他,他可有真的把我当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