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是这次前来桑乾县商队的管事,也是这次给王越送酒的管事,他现在有点慌。
数月以前赵松还只是一个常年往返辽东与代郡的小商队管事,平素里就是从辽东和玄菟郡弄些上好的酒水送到代郡,再从代郡弄些冀州的土特产返回辽东,偶尔也会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比如说玄菟郡的土著姑娘就很受代郡人们的欢迎,而代郡外的乌桓手底下的奴隶也是辽东太守公孙太守点名要的。
但是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上鬼,在一次给公孙家偷运代郡奴隶的时候被一群流寇给截住了,损失的钱粮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那些奴隶,那是公孙康点名要的,若是误了事,别说赵松自己,十个商队加一起也不够公孙康一个人收拾的啊,
正在赵松记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个一身酒气的老人找上门来。
“听说你遇到事儿了?”
常年做生意让赵松有了一双上好的眼睛还有一双灵敏的鼻子,这老人一身酒气但是这味道,也不是什么劣酒,一闻就知道喝的是陈年纯酿,再加上干净的手和并不脏的衣服,还有一口正宗的洛阳口音,这些加一起,“世外高人!”
“老先生救命,救命啊!”赵松啪的一下子跪在王越面前,哭的是涕泪横流的。
王越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懵圈,“起来起来,有什么事儿说话,别动不动就跪下!”
“老先生有所不知,赵某人年幼家贫,生活无以为继,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卖身商行……”
王越看着面前的赵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童年悲惨史,听得他头都大了。
“简单点说,再说一句这些有的没的,我扭头就走!”
“我被劫道了!”赵松吓得张口说出这么一句话以后再也没了声息。
王越等了半天,他也不说自己在哪儿被谁,截的啥,慢慢的就僵在了那里,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没有了?”
“没了,就这么简单我被劫道了!”
“被谁截的!”
“额,不知道!”
“在哪儿截的?”
“城北二十里外!”
“二十里,离城池只有二十里了,你们愣是被人劫了?你们就算一个个的不长脑子,也该知道反抗吧,坚持一下子,他就可以去城里的大牢里吃完饭了!”
赵松也十分的尴尬,“我等,被人迷晕了。”
王越面容有些古怪,嘴里也有些嘀嘀咕咕的。
“老先生刚刚说什么?”
“无事。”王越摆摆手阻止他继续打听,“相逢即是缘分,既然让我碰到了你的事情,那这件事儿就交给老夫了!”
“哎呀,多谢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可否留下一个姓名,小的一定日日烧香为您祈福。”
“某家姓王!”老者摆摆手,苍白的长发随风飘扬,大有一种古之名士的气势。
“幽燕之地果然多慷慨悲歌之士!”赵松看着大步向前走的王越,不禁心生感慨。
旁边的伙计纳闷的在旁边嘟囔到,“这老头知道我们是谁么?”不过看着旁边一脸火热的赵松,张张嘴也没有将话说出口。
三天之后,正在家中发愁的赵松收到了一封匿名书信,让他去“老地方”拿回自己的货物。
当赵松赶到城北二十里外的树林时,数十车货物还有数百名乌桓奴隶,一个不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赵松看着这些货物和努力,感动的泪眼汪汪的,对着树林深处不停的鞠躬道谢,然后带着奴隶货物前去交差。
本来赵松以为这一生他可能都没有机会见到那个老者,结果在不久之前的一次行商时候,在代郡又一次碰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他一脸笑容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先生!”赵松看到老者出现,激动的就要大礼参拜,被老者拦住,然后提出了一个很小的要求。
“你这里可有什么好酒?”
“有,有很多,正好有一批辽东佳酿还没有出手,王先生若是需要,我这就给您留下!”
王越眼睛一亮,确是又迅速的暗淡下去,摸了摸自己的怀里,语气低落的说到,“唉,不急不急,我今日出来未曾带钱,你且先做生意,等我回家取了银钱再来寻你。”
赵松看到王越转身离去,不由得大急,“先生且慢!哎呀,先生可是看不起我赵某人,这些好酒先生尽数拿去,若是给钱你便是看不起我赵某人!”
看着义正言辞,一副你若是不收下我就不走模样的赵松,王越最后“勉为其难”的将这数百坛辽东佳酿收下了,不到给他送到了桑乾县还预订了他们下一批的货物。
等到赵松出了城门之后,就碰上了一个脸上挂着和善笑容的书生,亲切的笑容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阁下可是辽东那边的商行?”
“正是。”赵松拱拱手到,赵松看这书生虽然衣着打扮没有任何显眼之处,但是这由内而外的一股子儒雅之气确是让人心中生不起任何不好的想法。
“刚刚王师从您这里要了一批辽东佳酿,特地让我前来给您送酒资。”
“王先生这是何意?那些美酒都是某家送于先生的,要什么酒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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