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回到大都旧城新买的小院,看到茫茫夜雨中的屋内灯光,以及窗前灯光下的那道倩影,不由心生一种温暖的喜悦。
似乎…她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李洛没有立刻进屋,他打着油纸伞,站在院中看着崔秀宁的剪影,一边听雨。
看着如血的残阳和广袤的秋草,明明是在中原,却有几分置塞外的感觉。
夕阳西下,秋风萧瑟,已经颇有几分寒意。一眼看去,周围都是牧场,隐隐约约看到马群和牛羊。这里是元廷马场之一,不做农田几十年了。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一行人不再赶路,干脆在最近的驿站住下。
大早离开大都,现在已经入了固安州的地界。州城就在西北三十里。
李洛此时骑在马上,看着平原上延伸到天尽头的大道,心里也很感慨。野蛮一旦和技术结合在一起,真的是可怕啊。
但,这是无数人的白骨换来的。光是汉人,因为修炼道路驿站而死的,就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巨大数字。
李洛曾听一个人说,元代基本上奠定了现代中国,朝鲜,中西亚的交通基础。
蒙古人作战极其重视机动,对交通道路的依赖很高,这也是大规模兴建邮驿的重要动机。他们希望,无论哪里有事,就应该最快获得消息,最快投入兵马。
在南方水网地带,还有水驿系统,水驿数百个,舟船近万艘。
你可以想象一样,雪原上的蒙古战士,乘坐狗拉雪橇奔袭敌人的形。比如哈尔滨,就有“狗站”十几个,养狗几千只。
因为分布面积巨大,在交通工具上,除了马、牛、骡,在寒冷雪域地带甚至还有大量“驿狗”,采用狗拉雪橇的交通方式。
不但规模巨大,管理体系也很严密。蒙元制度粗犷,可唯独邮驿管理具有高度精细化,为历代所不及。而元朝庞大的马匹储备也为此提供了前提条件。
元朝驿站密布,道路四通八达,不但在全国形成高密度的交通网络,而且贯穿欧亚大陆,遍布汉地、高丽、中亚、西亚、东欧。
蒙元的交通建设成果可谓冠绝古代中外,无与伦比。元朝地域广大,为了维持对万里疆域的控制,从铁木真到忽必烈,花费数十年之功,征发数百万劳工,这才建成举世无双的邮驿体系。
比如,“站赤”。
蒙元统治的确野蛮残暴,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做成很多劳民伤财的大事,客观上留下了不少遗产。
考虑的很周到了。
这路很宽,分为车道和马道。车道铺了砖石,马道却是泥地,因为砖石会伤马蹄。
“真是想不到,还有这么好走的路。”崔秀宁在马车中看着又宽又直的古代道路,有点不敢相信。
李洛等一行人有车有马,加上官道平直宽敞,就算不赶路,一个白天也走了一百五十多里。
十月十二大早,下了几天的雨终于放晴。李洛和崔秀宁带着十余人终于离开大都,沿着邮驿官道往齐鲁方向而去。
…………
崔秀宁冷笑:“我,叫,崔,秀,宁!”
李洛更得意了,“你叫宁宁特穆尔,和敏敏特穆尔是不是很像?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突然崔秀宁想到一个问题,“你不会也也给我取了蒙古名吧?”
李洛摇头,认真的说道:“蒙古人就喜欢这么取名,“不花”是很普遍的名字。总比野猪皮好。”
“你是来搞笑的吗?”崔秀宁宝石般的眸子满是鄙夷。
妈蛋,叫什么不好,非叫黑牛。
崔秀宁顿时醉倒。这个逃犯,这是太……恶趣味了。
那不就是黑牛么?
李洛有点得意,“哈剌是黑的意思,不花……是牛的意思。”
崔秀宁皱起好看的眉毛,“好难听啊,这名字什么意思?”
李洛点头:“取好了,就叫哈剌不花。”
崔秀宁笑道:“李中正,你用来忽悠的蒙古名字呢?取好了没有。”
李洛装模作样的叹息:“吾不如卿多也。”
两人都是铁了心要反元,但出发点却不同。李洛是民族主义者兼野心家,他要驱除鞑虏,实现野心。崔秀宁是国民英雄主义者,她要反抗蒙元贵族的残暴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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