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上的表情更苦了:“环境再好,那不也是养猪养鸡养鸭养鹅?还不是喂饲料、清粪便?能有多大差别?哥,咱们真要像之前‘福哥’说的那样,给向先生他们白打一年工么?哥,咱们还是……去镇上找活干吧?就是整个电瓶车送外卖、送快递也好啊?成天窝村里,现在看着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了……”
刘正益没好气地扇了弟弟一脑袋,骂道:“当初‘福哥’为什么那么说,我不是给你讲解过了么?以刘飞宝那货的操性,咱们给他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就算向先生不计较,他回头肯定也要咱们好看,‘福哥’那话,是在保咱们!咱们俩加起来,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地干活,又能有多少工钱?就像咱们送的那些土特产一样,你真当向先生会稀罕?”
刘高上摸了摸脑袋,叹气道:“哥,咱们这样……真能出头吗?向先生他们开的是养殖场,又不是大酒店、大公司……”
“上次‘猪头宝’是我看走眼了,这次却不会错!”刘正益很有自信地说道:“上次我就看出来刘飞宝、楚总、福哥都对向先生很客气、很重视,他的来头应该不小。这段时间,我知道福哥一直亲自在盯着向先生的那片工地,楚总也经常到村里来,去见福哥。咱们村里现在在修的这条路,是省城的豪国集团带头投的钱,猪头宝、楚总、福哥,还有村里、镇上都投钱了,所以之前一直搞不定的麻烦全都摆平了,火速开工,这才多久,都已经快修好一条车道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刘高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什么?”
“还记得当初猪头宝为什么要查向先生和他朋友的车么?”
“好像是……路上追尾,起了点摩擦?”刘高上想了想说道。
“当时猪头宝的车上坐着位省城来的大老板,猪头宝要和他做大生意,所以着紧得很。那位大老板,据说当时追尾后,被向先生给狠削了一顿,灰溜溜回省城了。我前几天确定了,那位省城来的大老板,就是豪国集团的老板齐豪国。你想想猪头宝后来的态度,想想为什么被向先生狠削了一顿、落了面子的齐老板,在向先生打算在崇云村弄养殖基地的时候,巴巴地跑来修路?”
看到弟弟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疑问更多了,刘正益想了想说道:“反正今天请假了,干脆晚上去镇上吃顿好的,我跟你仔细说道清楚,免得你以后犯糊涂。”
刘家兄弟俩便回家骑了摩托车去了铜石镇,一顿饭在刘正益的絮絮叨叨中,从下午五点,直接吃到了晚上快九点。
因为雨下的有点大,俩人又没带雨衣,便干脆在吃饭的店旁边的游戏厅玩起了街机,一直到凌晨雨小了些才骑上摩托回村。
刘家兄弟在村里的房子并没有重新修缮过,就一层的平房,看起来比较破落,也没什么电器,连电视和冰箱都没买。毕竟俩兄弟之前都住镇上,年前回村住后,也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回来,甚至很多时候都睡养殖场里,所以房子破就破了,他们也不在意。
不过今天回到家后,兄弟俩却是赫然发现,家里遭贼了?!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卧室,刘正益回头对发愣的弟弟问道:“你出门的时候没锁门?”
刘高上一脸懵逼:“咱们这破屋子,从来也没锁过门啊……谁特么会来啊?再说了,咱们的锁好像本来就坏的,也锁不住啊!”
确实,他们家里别说是钱了,连值钱点的东西也没有,谁会来偷东西啊?都不用进来,光看他们这房子的外观,也该知道没东西可偷啊!
“吗的!我衣服好像少了,我最喜欢的那条裤子,卧槽,我那件外套也没了!”因为东西本来就少,所以刘正益打开柜子看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丢了的东西。
不仅是他丢了衣服裤子,弟弟刘高上同样也丢了两件,不过都是外套,养殖场分的肉干,还有一些零食也没了,而且家里唯一的一把雨伞也不见了。
刘正益一肚子的火,因为得了向坤“承诺”而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心里怀疑是不是村里有看他们兄弟俩不爽的人故意整他们,拿着手机开始在房子边检查起来。
虽然之前下了大雨,但他还是从屋外泥地里看到了一点痕迹,明显有两个人的鞋印,而且看大小,都是男人。
“哥,那些是你的衣服么?”远处传来刘高上的声音。
刘正益拿着手机走过去,和弟弟并排站在杂草丛生的泥泞路边,往旁边的斜坡下方望去,在手机灯光照射下,那边隐约看见几件衣服,而他们之前回来牵摩托车去镇上的时候,那儿并没有这些衣服。
“不是,我的衣服没有那颜色的。”刘正益摇了摇头,但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却又想到什么,走回来用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照了一会,对弟弟说道:“你去捡回来看看。”
“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捡来做什么?刚下完雨,很滑的,下去弄一身泥,我不去……”
“靠!咱们下午走的时候没有,现在却有,证明那些很可能是偷咱们衣服的贼扔的啊!来来来,公平点,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去拿,别说我做哥哥的欺负你!”
几分钟后,摔了一身泥的刘高上拖着几件湿漉漉的衣裤回来,扔到了哥哥面前,没好气地道:“捡这些特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靠这些衣服找到人么?”
刘正益却是蹲下身,拿着手机仔细地分辨这些衣物,甚至还借着旁边积水洗了一下一条裤子沾上的泥,以便他确认颜色。
“不是吧……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些衣服洗洗拿来穿吧?哥……咱们还没到那地步……”看到刘正益的行为,刘高上也顾不得自己沾的一身泥了,伸手想把哥哥拉起来。
刘正益却回手拍掉了刘高上的手,神情凝重中带着点兴奋道:“你个傻货,动动脑子!这些衣服是偷咱们衣服的贼换下来的!你想一下,之前咱们在镇上吃饭的时候,电视里市台新闻报的内容……”
“什么……内容?”刘高上一脸茫然。
刘正益叹了口气,说道:“逃犯啊!伍舒山监狱的逃犯!那两个逃犯,在越狱后偷了附近村民晒的衣服!警方有通报,他们偷的裤子都是蓝色的布裤,是旁边一个厂子的制服!你再看看这裤子,是不是蓝色的布裤,是不是像工厂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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