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儒生夹枪带棒的言语之中就不难看出,对观澜书院,太学的学生可是恨到不行。
刚刚问话的,显然是初来京师的外地仕子,听了旁边这位仁兄的话,了然大悟,也是心有疑问。
“坊间不是传言,观澜书院卧虎藏龙,一般人都进不去吗?怎么却是这般作风?”
“当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那太学生瞪着眼珠子,挑高了调门儿,说着反话。
指着观澜那边一个略微年长的儒生道:“看见那个岁数大的了吗?”
“哪个?”
“就是最黑的那个!!”
“哦哦,看见了。”
“欧阳永叔的弟子,曾子固!厉害吧?”
那外地考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欧阳公的弟子啊!那得多牛?可是......这位曾子固黑了巴几、目有凶光,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告诉你吧。”太学声继续讽刺卖弄。“这曾子固原来是我们太学的大才子,有状元之才。”
“可是,你看现在。”
“自打叛出太学,入了观澜,有没有才了不知道,倒却越来越像黑土匪了。文状元估计是不行了,但是绿林武魁,倒是有几分希望。”
“哈哈哈......”
不但那外地考生大笑,边上一众看热闹的太学生,也是毫无顾忌地大乐。
放在平时,他们当然不敢,遇到观澜的人,躲还来不及呢。
可这里是贡院门前,有朝官巡持秩序,一但稍有逾越,就会立刻取消考试资格。所以,太学生们才敢这般放肆讽刺。
但是,观澜这帮土匪们上起头来,还管你那个?
曾巩已经瞪着眼睛朝这边过来了,一众儒生也是把考箱一扔,撸胳膊挽袖子,跟在曾巩身后。
所有考生都是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心说,还真是莽夫啊,这是要干架?
......
“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曾巩就到了太学生面前,横插上来一个绿袍官员,拦在了中间。
“取解重地、贡院门前,你们想干什么?”
太学生本来吓得脸都白了,心道,这帮土菲不会在这儿就要打人吧?
可是见官员一出面,立马心中大定,看你们还怎么撒野?
上前一步,添油加醋地叫道:“巡检上官明鉴,这帮莽夫目无王法,考场喧哗,还要打人!”
那绿袍官员瞪了太学生一眼,语气平淡,“本官尽看在眼里,何用你恬燥!且退到一边,本官自有计较。”
太学生一缩脖子,心说,还是个假正经的,倒看你怎么计较。
不过,以观澜儒生的作派,这么一个只负责外场巡视、维持秩序的贡院巡检使,应该是压不住那帮刺头儿的。
乖乖退到一边,且等接下来的好戏。
......
那绿袍官员回过头来,冷脸看着一众观澜儒生,还真有几分铁面无私的味道。
“科举大期,人生至重之时,岂容鲁莽!?不想要前程了吗?”
那太学生一听,忍不往插嘴,“上官多此一举,这帮莽夫目空一切,哪还有什么前程!?”
......
曾巩瞪着那太学生不说话,却是他身后的王韶乐了。
无语地一指那太学生,对绿袍巡检委屈道:“二哥,你都听见了吧?真不是我等找事儿。”
“这孙子就是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