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馆驿忙碌而有序,曹佾那边,潘丰那边,贱纯礼,还有民学的百多学生,此时都在忙碌。
虽然涯州非是好去处,可是大伙儿并无忧虑,来来往往,脸上时不时还有几分笑意。
唐奕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何,却是想起曾经在邓州时的过往。
那时的唐奕,无欲无求,心无大志。
那时的唐奕,坐在唐记食铺的柜台里,看人来人往,观日升日落。
突然生出一丝对涯州的期待:
那里会是大宋的下一个邓州,那里也会是他唐奕的下一个邓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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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并没有多么的隆重,两艘海船,简单行装,唐奕就打算这么上路了。
王绎来送行。
当然,送的不是唐奕,而是吴育。王恪之还是不太理解吴春卿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养病,上请陛下,判个苏州或者扬州。人间极美,差事悠闲。再不济,就在海州呆着,有他在,还能慢待了这个亲家?
可他偏偏要跟癫王去涯州......
这不就是自己把自己流放了吗?
即使吴育已经上船了,王绎还在苦劝:“春卿大病未愈,又到颠簸万里,这是何苦?”
唐奕在一边听着,只道这是王恪之干的唯一个件靠谱的事情了,急忙帮腔。
“王知州说的对嘛!你说你就算想留在我身边沾光,也大可先在海州住着,等我在涯州安顿好了,你再过去嘛。”
吴育横了他一眼,“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跟着你沾光?老夫这是去看着你,省着你胡闹!”
“你以为陛下就那么放心把皇子和福康公主送到那么偏僻之所?”
“是老夫上请,给你说了好话!”
唐奕一翻白眼,没话说了。赵祯这是要在他身边放个人才能安心吧?
正要与这老头顶上几句,却见潘丰和曹佾正张罗人往船上抬东西,还不是一般的东西,全是刀甲兵戈之类的战器。
“这......”唐奕心虚地撇了一眼王绎。
这些东西来路可是有点微妙,都是曹潘二人利用关系,从海州各厢营淘换来的公家的东西。
没办法,时间太仓促,只能以公谋私了。
“你们......你们搬快点!”王绎这个老顽固还在呢,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而王绎横了他一眼,却是没阻拦。涯州不是什么善地,备些刀甲防身,也属必要。况且,曹、潘、唐奕都不是一般人。
可是拧劲儿上来,还是忍不往呛道:“地方武备就是让你们这些人给掏空的!”
又觉话太重,很不情愿地又补了一句:“回头折钱,给老夫补上!”
......
不管怎么说,这事算过去了。
唐奕嘴贱,临了还不忘挤兑王绎一句,“这点儿事儿,你不会又要参我一本吧?”
“你!”王绎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哼!”冷哼一声,却是再不与唐奕多说一句,和这混蛋犯冲。
......
唐奕暗爽,不再与王绎斗气,四下扫看,却是没见过辜凯,那胖子果然没来送行。
当下不再迟疑,督促船工搬完行装,下令拔锚。
两艘海船缓缓离港,向着大宋最南端的那座大岛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