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壮观的黄金之都在身后渐行渐远,惊世辉煌之城,逐渐变成视野中模糊的一块斑驳。
希娅特屈膝坐在马车的顶棚,无意识去摸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的蓝色鬼伏珠很早就被取下了,束缚的转移之力已经全数化为己用,但某些小习惯还保留着。
两匹骏马迈着稳健的步伐,带着马车拐弯转进一个小镇,帷塔伦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一缕灰白色发丝粘在嘴角,她貌似浑然不觉,低低叹了口气。
她本以为自己重新回到帷塔伦的时候,会满腔怨恨,会无穷愤怒,会忍不住只身硬闯皇宫,然后斩出摧城一剑。
但直到现在她离开皇都,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未起太剧烈的波澜,有的,只是些许说不清道不明,很复杂的滋味。
她在帷塔伦生活了十六年左右,对家附近的区域了若指掌,儿时也有过一些玩闹的朋友,也曾用细嫩的胳膊,在院子里努力去挥动着一柄木剑。
那是一份,还算美好的记忆。
她幼时曾惊讶于皇宫建筑的璀璨辉煌,也曾坐在父亲肩膀上,注视过里昂的演讲集会,知道那个慷慨激昂讲述“帝国荣耀”的青年,是一国之皇帝。
“风蚀心,星穿云,星辉映剑影,烈日陨,万里行,吾剑斩不平。”
轻轻默念着这一句夜林在月光酒馆教给她,被一直铭记的剑皇之歌,希娅特指尖撩开那一缕发丝,抬头注视着明澈的天空,浅笑温柔。
你求婚,我就嫁,你敢不娶,我就把你割了。
她全力斩出的,象征告别的一剑,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足有百米的可怕深壑,因为大地隆隆震动产生的巨大地面裂缝,无意间沟通了皇都的护城河。
环绕王都一圈的宽阔河面,水位在飞快降低,河道内慢慢出现了些淤泥堆积的小水洼,还有些啪嗒着尾巴,挣扎求生的草鱼。
突如其来的深壑裂缝,很快就震动了皇都,消息如狂风一样席卷,吹遍了每一个角落。
有人碰巧注视,说是有一把镶嵌着世界上最瑰丽宝石的华美巨剑突然出现,可直通天穹搅动风云,然后恶意攻击了皇都。
但如今半小时过去了,攻击者却只留下一道剑气深壑。
建筑震动有损但没什么人员伤亡,这种更像是单纯挑衅帝国脸面的行为,着实有点让人摸不清头脑。
宫廷魔法师快速奔赴现场,修补大地上的伤痕。
帝国皇帝里昂虽居于深宫,未亲至现场,但也已经猜到了,大概是谁做的,只能象征性的吩咐下去,查一查“罪魁祸首”。
他对于获得强大力量的渴望,又更强盛了一分。
帝国虽然经济实力非常富裕,但受制于技术因素,也没能让条条道路都变得平坦顺畅。
一路不免有些颠簸,让人怀念多尼尔的舒适性。
乘坐马车离开帷塔伦,又穿过几个村镇,顺着一条未结冰的江河,继续逆流而上。
这条江河发源地是帝国境内的第二大山脉,从山脉内绵延而出,沿途百川汇聚,形成一条气势磅礴的长江。
帝国第一领地和第二领地的大致划分,就是以那道山脉为界限。
皇都帷塔伦就是依江而建,位于江河右侧,大概只有十几里的距离。
伊莎贝拉记得,在天气好的时候,站在皇宫内比较高的塔楼上面,能很简单的就眺望到那条磅礴大河,感受帝国的山川之息。
德洛斯最繁华的经济区,也基本依靠着这条江河建立。
“怎么说呢,我师父,性格比较古怪和执着,她能广纳门生,但就是绝对不收男弟子。”伊莎贝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影响帝国格斗之神的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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