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里噤若寒蝉,即便徐奉清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杨振华一言不发,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需要踩着凳子才能露出头的孩子。那张小脸上严肃的可怕,也阴沉的可怕。
为什么这个孩子竟然会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
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
……
稍作缓和,白子木语气微微轻柔下来,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众生皆是松了口气,就连杨振华和徐奉清都不例外。
“东洲北方有一国,国名永圣。永圣国百年来无战无乱,人民安居乐业,可谓国泰民安。永圣国有一个商人,商人听闻东洲平安国发展迅速,便想着去平安国游历一番,顺便为将来的货品生意做一做探访,对商人来说,每个国家独有的物品是他最为畅销的货物。于是,商人花费钱财打通关系终于来到了平安国,可仅仅半个月,商人便回到了永圣国。有人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商人摇了摇头,眼中有些怪异的神采,回说……”
白子木的故事停了下来,而故事正要到最精彩的时候,这不是吊人胃口么?好在白子木并没有停顿太久,接着讲道:
“衣虽可避寒遮体,可却无绸翎锦缎,难免出行寒酸;食虽可裹腹充饥,可却无鲷鱼红凤,难免口欲单调;住虽可勉强度日,可却茅屋漏雨,难免风餐露宿;行虽有马车代步,可却遇水难行,难免因噎废食。平安之行,不提也罢!”
……
故事讲完了。没有波澜壮阔的情节,没有曲折传奇的人生,仅仅是一个商人最真实的经历,却让堂下学子哑口无言,面色通红。
蓦然间,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商人眼中怪异的神采,那是鄙夷,那是歧视,那是对东洲南部这个新崛起的小国的蔑视。
杨振华依旧无言。事实而已,他能说些什么?说的再多,那也只是狡辩之言,徒增笑耳。
噔噔噔——
白子木将胡思乱想的众人拉回学堂,脸色平淡道:“绸领锦缎、鲷鱼红凤谁人不想?风餐露宿,画饼充饥,渴饮晨露,谁又愿意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不愿,你也不愿,这平安国无数的百姓不愿!”
学子只觉得胸膛中燃着一团火,似乎要灼穿这份不甘。
“可不愿又能如何?区区凡人,甘于平静,愚昧无知,难道还能翻的了这天?翻不了!这是一个乱世,乱世必争,一味的迎合退避只会沦为笑柄。”白子木嗤笑,小脸上满是讥讽,道:“可惜,民无用!百姓无用!……”
“君,无用!”
……
……
哄!!!
雷霆炸裂,昏暗的天边惊雷滚滚,仿佛要劈开这无边的黑暗。
“大胆!”徐奉清猛然而起,面色狰狞,青筋暴露,似要择人而噬。
大逆不道!实在是大逆不道!一国之君岂能被如此言辱,杀他的头,绝对要杀他的头!
白子木面露冷色,眸子中寒意毕露,呵斥道:“这里是学堂,我是先生!先生之言,何来大胆之说。”
“你!”徐奉清手掌摸刀,忍无可忍。
“坐下。”杨振华道。
“将军!”徐奉清哑声道。
“坐下!”杨振华低吼。
徐奉清眼眸血红,双手颤抖,几乎要抽刀而出。可最终还是没有拔出,抬头冷冷的看了白子木一眼,快步走出私塾。再待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拔刀斩了这个不过八岁的黄口小儿。
白子木神色淡然,仿佛被拔刀相向的并不是他。
“无用”之意,还需要解释么?
白子木明白,这堂课,讲的很成功。
“下课。”
白子木微微躬身,轻轻跳下凳子,快步离去……
……
轰隆————
雨更大了,闪电划破黑幕而来,伴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个个熟睡的人被惊醒,望着天空的黑暗,迷茫又无助……
……
梦,该醒了!
(ps:这几章主在交代背景和引入正文,大家耐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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