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录音笔发出的脚步声在向他靠近,已经距离他近在咫尺,一直到录音笔回到池非迟面前,发出两声枪响,走廊两边的房间依旧没有动静。
池非迟也不急,再次反过去,食指收线、中指放线,又让录音笔往走廊那边移动。
狩猎一定要有耐心。
把诱饵和枪口一同放出去,按耐住自己的心跳,连期待也一起压缩,等待猎物上钩爆发的瞬间……
不过他期待他的,琴酒那一副‘我先看看我不动,你不成我再想办法’的期待架势是在闹哪样?
不用安排人过来支援吗?不担心对方顺着通风管道跑了吗?
“唔……”非赤无语哼哼。
主人能不能放开它?手不酸吗?
它知道了,它不说了还不成吗?
池非迟没有松手,左手依旧按在右侧肩膀下方,只有食指和中指在轻而快地绕线、放线,右手依旧稳稳地平举着手枪,将枪口对准前方。
录音里,脚步声的间隔时间是重复的,那么,他就要控制录音笔移动的快慢,让每次脚步声响起的距离不同,用距离来干涉对方对脚步声间隔时间的判断。
同时,也要保证录音里的每次枪响都在门附近……
走廊间,大块头男人背靠在门旁的墙壁间,拿枪的右手手心里全是汗水,心里一阵急躁。
外面的人又往这边来了。
对方这种不急不忙、像是耍猴一样的态度,再加上毫不节省子弹、只是戏弄他们的做法,足以说明对方有援兵,而且援兵快到了。
这次也放对方过去?不,不行,他不想等下去了!
虽然可以爬通风管道离开,但他和会长说好了,怎么能自己走?
好,那等对方转身往那边走的时候,他就动手!
另一个房间里,川崎同样背靠门旁的墙壁站着,眉头越皱越紧,右手握紧枪又放松又很快握紧。
对方的应对办法比他想象中高明得多,这么在外面走来走去却不试图开某一道门,摆明了是在玩心理战术。
警察估计还有十五分钟才能赶到,对方要是怕被警察发现,大概十分钟后就必须全部撤离,如果还要清理痕迹的话,那就是五分钟。
只要熬过这五分钟,后面的时间就会安全得多。
但他很清楚,他能耐着性子熬下去,他家那个部下恐怕快沉不住气了,应该就在下一次。
在对方再次转身过去的时候,他们有一次突然发难的机会。
打不打?
对方只有一个人,只要快一点控制住对方,说不定能问出不少信息,他们能活命的信息很可能就在里面。
而且对方这种不计较子弹消耗的戏弄,让他也不敢确定,对方的支援会不会在五分钟内就抵达这里,然后直接开门强杀……
川崎闭了闭眼,察觉自己已经一头冷汗,苦笑起来,心里也叹了口气。
现在他没法选择打不打了。
如果自己最后一个帮手也丧命的话,那可真就孤立无援了,无论如何,他也得跟着动。
他是突然想到,当了这么久的会长,一向是他来做决定、其他人听从并配合,似乎很久没有过这种把主动权交到手下的经历了。
可领!
他也想到,有那么一群人跟随着他,在大社团的夹缝里生存,在赔笑受气中,把他们的双和会一点点发展大,他们还约好了总有一天他们不会再对谁赔笑,只有别人受他们的气、对他们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