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晃眼,邬宏茂已在萧准手下干了十几年。
当年萧烜……也就是笑无疾和父亲闹翻出走的事,邬宏茂无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也不敢外传就是了。
眼下,邬宏茂大踏步地走进这小酒馆,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柜台旁的闻玉摘和笑无疾,于是他立刻就看向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哦?你们怎么来了?”
那闻玉摘还没接话呢,笑无疾已是冷笑着,用一种很不友善的语气回道:“我想来便来了,你管得着吗?”
被对方用话一呛,邬宏茂脸上先是浮现了几分怒意,但他好像立刻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压住了怒火,阴阳怪气道:“呵……你说得对,我管不着;这世上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呢……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摆到他面前他也不要,但等到别人要去拿时,他又跑出来跟人家抢,这就叫有脾气……呵,咱这种俗人可玩儿不来。”
他这话啊,旁人听不懂,但闻玉摘和笑无疾都明白。
那笑无疾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啊,能被他这么嘲讽吗?你当你是孙亦谐呢?
“呵……”下一秒,笑无疾也是怪笑一声,用意有所指的语气,望着闻玉摘道,“诶?闻兄,你说如今这世道,还真是怪事年年有啊,这狗被养得久了,居然也会说话了,还伶牙俐齿的。”
闻玉摘可是斯文人,这明着骂街的话他可不接。
“你……”邬宏茂听了这话呢,虽是恼火,但也不好发作。
眼前的人毕竟是萧准的儿子,就算五年前萧烜已单方面宣布和萧准断绝关系了,但萧准可从来没说过不认他——一个是少爷,一个是狗腿子,真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主人会偏向谁……这账邬宏茂还是算得过来的。
“好……咱们走着瞧……”邬宏茂的脸抽搐着,咬牙切齿地念叨了这么两声,随即也不再跟笑无疾他们啰嗦了,他马上就移开了视线,扫向屋内,突然拔高了嗓门儿喊道,“独孤永!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收到了消息,你就在此处!是男人的话就痛快点站出来!”
他这么一吼,闻玉摘和笑无疾也反应过来了:邬宏茂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跟他们其实无关,遇见他们只是巧合罢了,对方真正要找的人,是那金陵剑王府的少主——“败龙剑”独孤永。
邬宏茂找独孤永有什么事儿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寻仇。
仇从何来?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十多年前,邬宏茂还在行走江湖时,曾偶遇了独孤永,两人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剑客,邬宏茂便想找这位小老弟切磋一下。
而独孤永呢,是挺有性格的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人提出的要求,他很坦率地回了六个字:“算了吧,你不配。”
当时周围可还有很多其他的江湖人士在场呢,邬宏茂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他能忍?
于是,那天邬宏茂凭着一股子冲动,强行和对方“切磋”了一下。
动手之前,邬宏茂觉得:我自幼便勤学苦练,无一日间断,我这套剑法也不算差,这独孤永还比我小个两三岁,就算他天资比我高一点点,练的武功比我的上乘一点点,我也不至于毫无机会吧?
结果打完之后,他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刚才被语言侮辱时,周围还有不少人是替邬宏茂说话的,大家都觉得是独孤永太嚣张了;那会儿邬宏茂要是借坡下驴,说几句场面话并就此作罢,其实他也不会很难堪,旁人或许还会觉得他这个年轻人宽容大度。
但这一动上手,邬宏茂就成功体验了一把所谓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独孤永那天根本没出剑,用一双银筷子就把邬宏茂干翻了,打完之后还说邬宏茂破坏了他吃饭的心情,扬长而去,连一句给别人下台的话都没留。
邬宏茂只能在周围那些人不声不响的斜视中默默起身,捡回他的剑,再灰溜溜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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