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马车继续前进,中午时分,在一个驿站稍作停顿后,很快又上路。
至未时,车正行在路上呢,忽然……
“哎哟,孙哥,我突然肚子疼,怎么办?”黄东来自幼肠胃就不太好,经常一天要解三次以上大手,这会儿他感觉又来了。
“那我能怎么办嘛?”孙亦谐嫌弃地念叨了一句,但随即还是转身挪到车前面,去跟车把式说了说,片刻后他折回来道,“赶车的说了,时间都是掐好的,不能随意停车,要不然天黑前来不及进城,这一车人都得关城门外面,他负不起这个责。”
“那还有多久能到下一个驿站?”黄东来又问。
“还早呢。”孙亦谐道,“他说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跳车下去,去路边的树林里快速解决,然后自己想办法追上来。”
黄东来是真的很急,他想了想:“也行……反正我轻功不错,应该可以追上,不过孙哥你行不行啊?”
“哈?”孙亦谐都愣了,“关我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啊?”
“你帮我把个风啊。”黄东来道,“万一我拉了一半遇到劫道儿的被人偷袭砍死了怎么办?”
“那你就去死呗!”孙亦谐回这句时的嗓音都变尖了。
这种类似于初中生……不,是小学生互邀去厕所时才会出现的对话,在他们之间说出来也是毫无违和感。
“靠!是不是兄弟?一句话!”黄东来催促道,“快点,我快忍不住了。”
“好好好。”孙亦谐见同车的人有不少已在望着他们憋笑了,感觉独自留这儿也很丢脸,于是就抄起了横放在地的三叉戟,顺势起身,“我跟你去跟你去……”
高铁帮这马车是专门拉旅客的,车厢狭长宽大,由四匹马一起拉,速度并不算快,用现在的概念大概也就是时速二十公里吧,所以即使在行驶中下车也没什么难度。
很快,黄孙二人便先后从车上跳下,刚落落地,黄东来撒丫子就跑,直奔路边的树林,一边跑一边已经在解裤子了。
孙亦谐看着对方的背影汪汪大笑,扛着三叉戟悠然地跟了过去,看到黄哥的狼狈样,他顿时感觉自己此前的屈辱感减轻了许多。
说是把风,其实孙亦谐也没站很近,一是没必要,二是他即使站在几丈开外,因为心理作用也觉得自己能闻到臭味。
就在他等着黄东来完事儿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从大路另一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噗通就摔地上了;可能是由于她已经跑得精疲力竭,摔倒后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匍匐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
孙亦谐定睛一扫,发现那是个女人,看年纪二十岁上下,一身村姑的打扮,生得不能说有多标志,但也算有几分姿色。
就在孙亦谐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她一把时,不料,数秒过后,又有两道身影从那村姑后面的树林里追了出来,这次……出来的是两个手持钢刀、青衣黑裤的男人。
“哼……我让你跑!”其中一人看到那村姑摔倒在地,马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伸手就想去拽那女人的头发。
“慢着!”这一刻,孙亦谐已然是从大路的另一侧横穿而来,冲到了这边。
但见他手持三叉戟,昂然而立,一声怒喝,那模样还真是颇有几分威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对一个弱女子干什么?”孙亦谐故意把说话声提得老高,主要是想让远处的黄东来听见,就算黄东来没听见,如果有过路的听见了,那他也能多几分底气。
“嗯?”那两名手持钢刀的男子只是一般的喽啰,被孙亦谐这么一喝,还真有点虚。
两人抬头一看,见得一名十七八岁,四条眉毛,手持奇特兵器的小伙,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绝非等闲之辈。
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明白,使用比较罕见的奇门兵器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有功夫很差的。
这就跟学打篮球都是从最基本的运球传球开始练一样,学兵器的,入门时一般也都是从刀枪棍棒这些常见的学起,只有底子打好了,才可能去改练那些特殊兵器。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短暂的僵持后,其中的一名喽啰说出了充满喽啰感的标准台词,“我们‘走马寨’的人,你怕是惹不起。”
“走马寨?”孙亦谐将那三个他头回听说的字重复了一遍,冷笑道,“呵……山贼是吧?”
此刻,他已然从对面那二人的神色中看出了对方有点虚,所以他顺势就开始虚张声势。
“这杭州周边地界还有我孙亦谐惹不起的人?”孙亦谐大言不惭道,“说!你们寨主是谁?寨里多少人?混哪儿的?都报出来我听听,跟我斗?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