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安抚地将手放在陈九宴的肩膀上,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
宋婧妃这人其实很聪明。
沙漠里有种生物叫响尾蛇,自然赋予它与沙土融为一体的保护色,天生的剧毒是最强有力的武器。
悄无声息地触及,一击致命。
温柔却不手软的攻击,却是沙漠里再危险不过的物种。
江恣有些被吓到,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九宴……”
陈九宴的精神世界自从陈清越的抽离已经变得满目疮痍,而后的遭遇早已经不是普通十七八岁孩子能够经历的。
她的脾气不好,很极端,有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无法安眠的深夜是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更是对生命的透支。
画地为牢把自己永远禁锢在灰色地带,暗无天日。
她的世界已经很封闭了,不愿意费心去推展新的朋友圈,虚与委蛇地在陌生人之间周转。
宋婧妃几次三番的挑衅又或者说是示威,都对陈九宴造成或多或少的压抑。
江恣和陈九宴下课去上厕所走后,易琛看着交完卷子的陆明祈回到座位上。
陆明祈也是刚得知江恣要出国进修的事情,一时间被这老狐狸盯着怪不自然的。
“你干嘛?”
易琛翻动着习题册的书页,瞥了眼陆明祈,反问了句:“做亏心事了?”
陆明祈心下一惊仍保持着镇定,酸了易琛一句倒头趴在书桌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易琛蹙了蹙眉,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上课铃响了以后陈九宴和江恣两人都没回来。
易琛察觉异样推了陆明祈一把,简言道:“她俩掉厕所里了。”
陆明祈没缓过神,定睛看了易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冷幽默。
“你这一天到晚把眼睛都按在江恣身上得了。她俩翘课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陆明祈嘴上这么说着,私下里偷偷从桌洞里拿出手机给陈九宴发消息,却听见一声振动从隔壁的书桌传来。
“坐在最后排的那位同学有哪个单词不认识吗?需要用手机来查?”
英语老师是个很有朝气的女人,她教训人从不会硬着骂你,而是以迂回的方式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陆明祈意识到被点到的人是自己,尴尬地扯动嘴角,把手机放回原位。
照道理陈九宴翘了英语课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可偏偏最近总是事出有妖,马虎不得。
陆明祈一细想,烦琐地挠挠头发,这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自从陈九宴回来多少荒唐事,替黎睢出头旧疾发作被送到医院,因为江恣黑粉而骨裂伤了腿,昨天疾跑肺里灌了风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样。
“啧。”陆明祈窝火地靠着椅背,长腿迈开动作有点大,还踢到了前桌的椅子。
椅子上还没坐够五分钟,陆明祈把手举起来打断课堂。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陆明祈悻悻地笑着,语气有些随意却故作真诚。“老师我想上趟厕所。”小廖老师表示,他还得好好保护国家体育事业冉冉升起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