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舆论的发酵从未放过杨雪晴生活里的污点,大概也是因为民愤所致,导致之前被杨雪晴欺压的工作人员也都纷纷发言,一时间如同雨后春笋般。
“你说什么?”
陈九宴握着手机的动作微微颤抖,几经平复心情却丝毫没有什么作用,她缓缓开口问出了那句话。
电话那头的人也是一阵沉默,陈九宴从听筒里听到那边急促的脚步声,感觉心口的呼吸都停滞住了。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霸道地占据在陈九宴的鼻息之间,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了医院走廊的每个角落,连带着手术中亮起的光线都分外刺眼。
小杨紧紧地跟在陈九宴身后,他此时很担心陈九宴的状态,毕竟他上次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她最重要的那个亲人永远滴离开了她。
他们在路上接到医院话的时候,陈九宴的眼神就很空洞,空洞得就像那次守在梁思逸手术室前那样的,有着孤注一掷的孤胆,想要颠覆命运的洪流,可却还是被狠狠地拍在地上挣扎不得。
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的医生身上穿着的手术服带着狰狞的血迹,带着口罩的他遮住了半边脸,仅漏出的一双眼睛里透着肃穆的神情,“病人目前陷入昏迷状态,我们需要病人家属签字。请问您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陈九宴烦躁地捋了下头发,她木然地抬起笔,在签字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抬眼笃定地说:“我是他的妻子。”
医生看着陈九宴犹豫了一下,不过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什么也没说就重新走进了手术室。
直至过了很久,陈九宴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她木讷地站在走廊中间,就好似飘零在海洋中心的孤岛,没有依靠,只能强撑。
为什么又会是车祸?
为什么会是陆明祈?
一阵凌利中带着些许错乱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陈九宴还未意识到来人的靠近。
蒋明娜牵起陈九宴冰凉的手指,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同样的共鸣也发生在她心头,手术室里是她的儿子,即使平日都是雷厉风行的做派,此刻也不禁焦急起来。
陈九宴一抬头看到中年女人关切的眼神,瞬间红了眼眶。
“蒋姨,我……”陈九宴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了眼手术中的字样,心里的酸涩任性地发酵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陆明祈他……”
陈九宴咬着下唇抑制身体的颤抖,她只能等在手术室外,以最虔诚的祈祷,乞求上帝不要将陆明祈从她身边夺走。
陈九宴被扶着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她手肘抵在膝盖上已经溃不成军,蒋明娜在市医院有熟识,彼时她逻辑清晰地跟医生交谈着,末了她总算是放下悬着的心,仅剩作为母亲关心子女的担忧。
一身飒气的职业装下也浮现作为母亲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