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听他这样说,脸上有些半信半疑,问道:“老罗,你听谁说的,不能够吧?”
“前几天我在那厂子里看门,我亲眼见的,人家银行的都找上门来了,还有啥不能够的!”,罗老头气呼呼地说道。
许平南闻听此言则是心头一震,心说那天和丁峰喝酒,他就给我说了这事,难道他说的看门那老头和今天这个老头是同一个老头?
如果这样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工厂不开工,一千万的贷款靠什么还?那将来吃亏的不还是我们发展银行?不行,这事回去我就得给丁峰提个醒。
两人边喝边聊,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狗叫。
“平南,去,出去看看谁来了。”,许父吩咐道。
“哦。”,许平南答应一声,把手里的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撂,趿拉着拖鞋出去了。
他走出堂屋,此时天已经快黑透了,许平南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走过来,却看不清来人是谁。于是他就开口问道:“谁呀?”
来人也不说话,待走近些,看看许平南才说道:“哦,小许啊,我爹是不是在你家呢?”
这时许平南也看清楚了,来人正是罗二保,他的心里就一阵不痛快,不情愿地说道:“是哩,和我爹正喝酒呢。”
罗二保也不答话,径直挑帘子进了堂屋。许平南看见罗二保心里不爽,就没跟进去,而是迈步朝外走入。
来到门口,许平南瞧见自己那辆捷达车,拉开门就钻了进去,坐在里面生闷气。
罗二保一进门,便对着罗老头呵斥道:“爹,这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着哩,你这瞎串什么门子啊?!”
罗老头喝了不少酒,一听儿子这样说,也很生气,说道:“我老头子想去哪就去哪,还用得着你管吗?!”
当着外人,罗二保不便发作,便走到罗老头身旁,架着他的胳膊一用劲,将他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推搡着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对不住啊许叔,您知道我爹的,一喝就多,我是怕这大过年的,他一会儿再给你们添麻烦!”
许父客气了几句,也不阻拦。却听罗老头带着哭腔,扯脖子喊道:“他叔,你看看,我这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连口安生酒都不能喝,过得这是啥日子啊?!”。
两人推推搡搡的的走出了院子,罗二保方才低声呵斥道:“你个老东西,去哪不能喝,非跑许建国家喝,你不知道他儿子也进了那家银行上班,刚才没乱嚼舌根子吧?!”
教训完老子,罗二保忽然瞧见了那辆白色捷达车,自言自语道:“行啊,刚上班就开上小车了,啥玩意儿,破捷达!”,说完一口浓痰吐在车屁股上,拽着罗老头,踉踉跄跄地走了。
车里的许平南听得肺都要气炸了,真想下来踹他两脚,但还是忍住了。
他心里琢磨着:罗二保刚才这番话,话里有话,恐怕他背后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行,这事我得管。往大了说,这是为了发展银行着想;往小了说,怎么也不能让我那小丁丁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