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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月进去通禀,一会子便出来行礼道,“叫两位侧福晋主子久等了。嫡福晋请二位主子进去呢。”
廿廿微微退后半步,随着骨朵儿一起走进门去。
点额亲自站起,远远迎着,含笑道,“两位妹妹回来了。叫二位妹妹陪着阿哥爷走这一回,辛苦二位妹妹了。”
骨朵儿总是按捺不住,瞧着点额这样的笑脸便冷笑道,“我们两个是辛苦,嫡福晋是‘心苦’吧?”
廿廿皱眉,想拦着,骨朵儿却已经冲口而出,已是来不及了。
廿廿赶忙道,“……小妹与大侧福晋姐姐都随阿哥爷在外,却要烦劳嫡福晋在家独自撑着家务。嫡福晋身子本就正在将养中,却要独自管着家里的大事小情,想来嫡福晋必定费心劳神。”
廿廿委婉地将“心苦”二字替骨朵儿给化解开去。
点额便也笑了,冲廿廿柔婉地点点头,“好妹妹,难为你这么替我们两个当姐姐的周全去。快都坐下吧,一路舟车劳顿的,便别站着说话儿了。咱们姐妹之间,又何苦那么些虚礼去。”
点额说完,就伸手,由着含月搀扶着坐下去。廿廿趁机忙在身后扯了骨朵儿一下。
骨朵儿和廿廿两人在椅子上坐下,点额先问的都是祭陵行礼的事。点额还掉了几滴眼泪,哀然道,“我这身子就是不争气,这已有好几年没去给额娘们行礼了……是我不孝。”
廿廿静静垂眸,从袖口里拿出几张小纸条儿来。
虽说是纸条儿,却都是藏经纸写的,折叠得板板正正,不敢有丝毫马虎。
“嫡福晋最是有福,当年还曾见过皇贵妃额娘的……我猜,嫡福晋当年何尝不正是皇贵妃额娘亲自给阿哥爷挑的?”
点额也没想到廿廿说到这个,不由得面颊有些微红,“那倒是的。”
点额说到这儿,又是悲从中来,泪珠儿再度滴了下来,“我虽说是见过额涅的,可是……却没能在额涅跟前侍奉多少日子,额涅便——唉。”
廿廿缓缓道,“其实,嫡福晋本人就是皇贵妃额娘赏给阿哥爷的心意,只要有嫡福晋在阿哥爷身边陪伴着,皇贵妃额娘就是放心的。故此就算嫡福晋不能到陵前行礼,皇贵妃额娘心下却也是都明白的。”
廿廿起身,亲自将那几张小纸条送到点额面前。
点额展开一眼,便也是惊讶。
因为上头的笔迹,正是绵宁的。
廿廿含笑道,“小妹知道嫡福晋不能亲自到陵前行礼,心下必定是遗憾的。故此小妹自作主张,提前叫咱们二哥儿给每位额娘都写了四句奠诗,小妹是带着这些诗行礼的。”
点额的眼倏然地亮,“难为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意!”
廿廿低眉垂首道,“……小妹在皇后额娘神位前行礼,心中默念的也是替嫡福晋给婆母请安;骨朵儿姐姐在皇贵妃额娘神位前行礼,也是先替嫡福晋行了礼去。”
“这次谒陵,尽管嫡福晋没能亲去,可是骨朵儿姐姐和小妹却是代嫡福晋将该行的礼全都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