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虽一开始被他“调戏”得猝不及防,但她毕竟有前例在先,倒也没多震惊,随后她便看出了飞狐统领眼中的狭促,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只是这种“故意”,又带了那么点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记起先前的事情了,还是……他其实本身便性向不明,偏好男色?
陈白起眯了眯眼,冷静了下来,她不惊不怒,忽地弯起嘴角,笃定道:“我不好这一口。”
至于之前“啃”他的那一口,纯粹是无计可施之下使出的歪招,毕竟当时她身上带着伤,又是面对他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高手,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方式,她想使用“麒麟瞳术”来控制住他,就必须让他那冷硬如石的心壳裂出一条缝隙供她窃入。
所幸,飞狐失神了一瞬,估计他怎么也估算不到陈白起会为了洗掉他之前的记忆而掉尽节操吧。
飞狐狭长的凤眸上勾,那柔柔软软的睫毛线条优美,但眸却闪烁着恶意与谲光,他讶异地问道:“那你将我压在身下,做何解释?”
他失去了陈白起翻身压制他身上的记忆,但却无缝连接她压在他身上的举动,当然陈白起“啃”他那一口,他也是不记得了的……吧?
“不为什么。”陈白起格开他的手,便从他身上跨下躺进了石床的内侧,她背对着飞狐道:“我会去参加三日后钜子令的最后一道试题,所以现在我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静养。”
飞狐对于陈白起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态度并不感到恼怒,他甚至神经质地低笑了一会儿。
想起她方才那苍白孱弱的神色,但与之相反的却是她那傲骨笔直的背脊,与永不低下的头颅。
他偏头躺了一会儿,便伸腿起身。
“你好像认得我?”
面朝石壁的陈白起睁着一双清醒的眼睛,并没有回答,就像睡着了一样。
飞狐这下好像更了解了一些这个他定义为“陈小傻子”的少年。
不软不硬,亦不受软硬。
“你好像有不少的秘密呢,可偏偏我又是一个好奇心极强之人,本想着利诱威迫让你一一讲出,可偏生你眼下又是这一身病痛加身,瞧着像是一根手指便能捏死的脆弱模样,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他眯眸抚了抚有些红肿发痛的嘴角,然后舔了舔唇上的红脂,那无奈宠溺的语气就像对待一只猫主一样,可偏陈白起却嗅出了其中的血腥味道。
陈白起暗下眸色,这个人……不能以常理推测。
他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从他的行事作风来看,他正邪难明,而墨家又怎会让这样一个人来当统领?
见陈白起始终“睡着”没有理会他,飞狐如他所言,面对一个看起来折腾不了几下便会狗带的人,又甚觉兴致缺缺,于是他便让着她先“静养”着,离开了岩洞。
一打开石门,他便遇到了墨辨弟子南月与成义,两人之后还站着墨侠弟子姬韫与燕丹。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便收回了视线。
“飞狐统领,焕、焕仙仙醒了吗?他怎么样?”南月第一个冲上前,他忙探头朝内望去,一面急声地询问道。
当初是飞狐统领救的人,人也是他擅自带来石室冶疗的,因此他们根本不知道更详细的过程了。
飞狐挡在他们面前,他表情很木然,怪异的面谱像一张面具一样罩在他脸上,连声音都是刻板而平静道:“无事,他的伤势并不算太重……”讲到这里,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如今站在南月他们面前的飞狐与面对陈白起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冷静而呆板,没有什么多余的人类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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