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如粼,当光线射透湖面映入湖底时,湖底就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宝石,流翠欲滴,赢稷一袭柔软宽大的黑袍在水中,饱满地鼓涨着,浮摇似黑色的翎羽,他张开一双长臂,闭上了双眼,一脸平静地往下沉着。
莫不是晕了?
陈白起疑惑地皱了皱眉,当即吞下一瓶“英雄药剂”便朝他游了过去。
她立起身,探手抓过了他的手,却不料“晕”了的赢稷却猛地睁开了眼,陈白起睁大了眼,便见他推送一掌便朝她劈来,陈白起当即心中愤骂了一句——日了个狗。
胸前正中一掌险些没将她全身的骨头与内脏给震碎了,所幸赢稷在最后关头勉强认出了她,收了一大半势,方没一下劈死了她。
而正因为这劈到一半又收回的、相当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一掌,赢稷被呛进了好几口冰淋淋的湖水,表情十分地难看。
陈白起顾不得胸口处的痛意,立即上前捂住了他那咕噜咕噜直冒泡的嘴,然后搂住他精瘦的腰腹,提着他往上游。
这一次,赢稷倒是很“顺从”,既没搞突然袭击,也没抵抗挣扎。
却不料,当他们正准备破湖而出时,这时从湖面疾射而来几支箭矢,那斜切而入的飞箭入水后,射出一串长长的水泡从他们身边急速划过。
陈白起面色一紧,抬头朝上望了望,若被这些箭给射到必然会受伤,若中要害甚至会直接死亡。
不行,这样露出水里只怕凶多吉少!
于是,陈白起便拉着赢稷准备朝落箭少的地方游去,但哪有这么容易,那些箭好像跟有眼晴一样,定准了他们的方位,他们游到哪里,箭便会跟着射到那里。
有完没完了,再这样下去,赢稷跟她都得活活憋死在这湖水之中。
陈白起一边躲闪着暗箭一面思索着对策,很快她急中生智有了一主意,由于在水里是无法说话的,于是她便拿起赢稷的一只手在上面快速地划写着。
——脱、衣、服。
赢稷懂了,但在这湖水中他基本就是一初生的婴儿,手脚都不知道朝哪儿用力,这一路上全靠着陈白起那一双手带领着他前进。
像这种无助跟需要依赖一人才能生存的感受,这还是赢稷这二十年来第一次体会到。
由于在水中睁眼睁久了,会感觉到难受,水底的视野也与陆地上不同,赢稷只有闭上了眼,才能够平静下来。
而正由于睁上了眼睛,他才能将一切的感知无限放大,来自于“陈焕仙”身上的一切也会更加清晰。
她的手、她的力道、她的温度、她的急迫、她的紧张、她的机智、她的相护、她的不离不弃……
见赢稷没有动,陈白起也知道他的“难处”,先前“写字”也只是想跟他支一声,免得她贸然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又被他当成“调戏”劈一掌。
陈白起跟剥洋葱一样扒拉扒拉地将他的里三层外三层给脱了下来,衣袍失了重力,便悠悠扬扬地逐渐随波而飘浮了上去,陈白起抬头看了看上方,果然衣服刚一接近湖面,便被飞来横箭“嗖嗖”地射了个稀巴烂。
好!这个办法看来有效!
于是陈白起便借赢稷衣袍的掩护,设了一局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的计谋,这边“放火”,她则趁机带着赢稷朝一头迅速游去,在真的快被一口氧气憋死时,方哗掉一声冲破水面。
当头一露出了水面,她便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地、用力地、贪婪地呼着空气。
久违了,空气!
而赢稷到底是学过武的,肺活量足够大,虽亦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但并没有陈白起这样夸张。
感觉到快爆炸的肺终于缓解了一些,陈白起抬起眼皮,正准备跟赢稷讲一句话。
却不料,赢稷忽然伸臂将她抱住,然后一个转身,背脊像被重击一般,胸膛一挺,便隐忍闷哼了一下。
陈白起一怔,她贴在他湿濡滚烫的胸膛前,小脸被压在他充满男性气息的颈窝处,感受到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凉,那流动的血管却在膨胀剧烈地跳动着。
陈白起很快便意识到什么情况,从水下伸手朝他胸前一探,只觉从他身体内流出的温温热热的黏稠液体沾满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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