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白起。”
两人动作一致地撑膝站了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地将她给围住了。
两张相似,却又美出不一样风情的脸正笑靥如花地看着她。
“姒姜与姒四?”
姒姜一双琉璃般剔透的浅褐色眸勾勾缠缠地流恋在她身上,然后拉起她的一只手:“白起,我给你熬了解酒汤,你随我来喝下。”
姒四则牵过她另一只手,纯湄近妖的面容带着腼腆期待:“我今日也特地为相国做了一锅芙蓉粥,你最喜爱的,一会儿定要多食用些才是。”
陈白起想起方才两人近坐于一起,便问道:“你们俩和好了?”
姒姜与姒四闻言,然后对视一笑。
姒四扬唇娇傲道:“自然啊,我们是亲兄弟,虽然前日因为相国只送了一箱新布料给哥哥却忘了我,但昨日你却送了一盒成色极好的珍珠送我,所以我便不与哥哥吃醋了。”
姒姜则宽容许多:“弟弟性子小,以后啊,相国不必送我什么,我也并不缺什么,我只求能一直留在相国身边便知足了。”
姒四一听姒姜讲得大方得体,怕自己使小性子惹了陈白起生厌,便忙装一装贤惠:“对啊,相国前些日子灭了赵国,便相当于为我与哥哥报了家仇国恨,你于我们有大恩大德,所以这以后我们都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报恩的。”
陈白起听了他们的话后,便一脸蛋定则实内心凌乱地想着……原来我还灭了赵国啊,那后卿呢,也被我一并干掉了吗?
可我这么牛,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好了,堵在门口谈话成何体统,岳父还在里面呢,入坐吧。”姬韫抱着润儿冷淡地瞥了那妖魅惑主两人一眼,便目不斜视地率步入内。
而姒四则在姬韫背后扮了个鬼脸。
“大房了不起啊,哼。”
陈白起跟在姬韫身后,隐约听到姒四在小声嘀咕,便转回过头,疑惑道:“什么大房?”
“没什么。”姒姜快速地截过话,并暗中撞了姒四一下。
姒四立即摇头,一脸天真无辜。
“我什么都没有说,相国兴许听错了。”
陈白起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和稀泥的心态入座了,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姬韫、姒姜与姒三他们三人是怎样一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父亲。”陈白起向陈孛问安。
“外祖父。”润儿问安。
“岳父。”姬韫问安。
陈孛虽已年过四十,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皮肤甚好令他看起来却是三十刚出头,他道:“好好,别多礼了,快都坐下吧,我娇娇儿这几日辛苦了,看着都消瘦了许多,赶紧多食用些姒四替你熬的芙蓉粥补一补。”
陈白起答:“好。”
见陈白起答应得乖巧,瞬间便萌化了陈孛一颗熊熊的爱女之心,他殷勤地替她舀粥,她喝一口他便舀一勺。
而姒姜与姒四也不甘落后,替她夹些小菜爽口,而姬韫因为还得额外照顾润儿,所以动作便落后了两兄弟许多,他想了想,便直接端一盘搁在了陈白起的面前。
“……”陈白起面前的粥碗已经满平,而菜碟也早已叠满出碗缘许多,看着就像座小菜山。
陈白起搁下筷,忽然觉得这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事也不见得人人都消受得了啊。
不过能这样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用餐对于从小缺少家庭温暖的陈白起而言却是温暖又向往的。
“对了,巨呢?”陈白起问姬韫。
姬韫正拿着块帕子替润儿擦嘴,他道:“你不是觉得他天天这样守在你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便将他给调到军营中去训练士兵去了吗?临出发前他那一步三回头的场景我以为相国会记忆犹新才对。”
陈白起想起这事了,她又问起另一件事:“那山长还在不在相伯先生的闲人庄?”
姒姜知道这事儿,他抢先答道:“怎么不在,他们两人跟有聊不完的话题似的,山长已有三日不曾回相府了,我估计这会儿他定还在呢。”
“那我一会儿去闲人庄看看他们。”
——
闲人庄是陈白起为相伯先生亲自设计的一座集休闲、渡假、养生为一体的综合性庄园。
此处由于有一处温泉池,因此周边栽种的各类花品四季常开美不胜收,陈白起扣门,一常熟童子来应门,一见是相国便也不多话,替她在前引路。
来到一松亭,陈白起远远便见相伯先生与沛南山长正于石台上下棋。
小童离去,她信步而至,于亭下扫了一眼石台上的棋局,笑揶凑上前:“不知两位先生是谁赢了呢?”
一听她的声音,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一同抬头,眼底都有不同程度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
“登基大典忙完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陈白起挪到一旁坐下,她支颐偏侧着脸,笑睨两人道:“算是暂时忙完了吧,想着许久没见两位恩师便来探望探望,却不想弟子在朝忙成狗,二位倒有闲心在此下棋。”
“嘴皮,你哪一次想帮忙的时候我们推脱过的,不过偶尔闲趣一下,便遭你埋怨了。”相伯先生随手便操起一卷竹册轻敲了一下陈白起的额头。
“我讲笑的……”陈白起假意躲开,然后又神色俏皮地凑近棋盘研究道:“你们下了这么几日,到底谁赢啦?”
“那你想谁赢呢?”沛南山长扫了她一眼,他身着素淡的青袍,正坐于铭刻着棋盘的石台前,随手拨弄着一颗黑子,一头绸缎般的乌发近乎奢华地披散而下,直落地面。
呃……陈白起一哑。
相伯先生手肘撑于棋盘上,凑近陈白起,轻衫轻薄如荷散于一地,他眉眼空蒙悠远,唇边一丝浅笑:“白起,我也想知道,我们两人,你想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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