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棠不解,刚想要转头,蒋韶搴的大手却落在了她肩膀上,也成功阻止了方棠的动作。
“继续往前走,几个小尾巴。”蒋韶搴说完之后已然收回了手,只不过指尖下那过于清瘦的肩膀让他忍不住蹙眉看了一眼方棠,气色很好,但还是太瘦了。
自己才到庆州没几个小时就被人盯上了?方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是那个俞明哲?”
蒋韶搴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才后停下脚步,“坐一会。”
方棠在旁边长椅上坐了下来,蒋韶搴依旧选择站在方棠身边。
“难怪方棠来林子里,原来是为了幽会奸夫。”俞明哲嗤笑着,眼中满是鄙夷和淫邪之色。
“你们过去先拍几张照片,然后连她那个奸夫一起收拾了,再让这对奸夫**脱了衣服摆几个暧昧的姿势,我倒要看看方丰益还怎么将方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嫁出去联姻!”
俞明哲对方棠的调查很浅显,只知道传闻里方棠是不受宠的私生女,胆小怯弱,在方家那就是灰老鼠一般的存在。
方丰益为了光明正大的谋夺周家巨额产业,这才将方棠嫁去周家守活寡。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方棠终于看到林荫道上走过来的四个人,清一色的黑T恤黑裤子,再看那魁梧健硕的身躯,明显都是来者不善。
“呦,哥们带女朋友来林子里约会?”为首的保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手把玩着银亮锋利的匕首。
他们原本是打算套方棠麻袋的,多了蒋韶搴这个碍事的后,转而改成打劫了,四人将蒋韶搴和方棠团团围住。
“相逢就是缘分,哥们不如把女朋友让出来给我们几个乐呵一下?”另一个保镖猥琐的笑着,下流的目光打量着坐长椅上的方棠。
有人喜欢妖艳性感的女人,而他就喜欢这种清纯安静的。
见过太多的流血和死亡,手里沾过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已经很少有人有事让蒋韶搴动怒,但此刻,看着眼神下流的保镖,蒋韶搴凤眸冷沉,一脚踢了过去。
一百五六十斤的大男人如同沙包一般被踢飞了出去,越过了眼前两米多宽的林荫道,直接飞到了道路另一侧,撞到树杆后砰一声滚落在了地上,头一耷拉就昏了过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余下三个保镖震惊的愣住了,表情迅速转为了忌惮和畏惧,一脚将人踢飞出去七八米远,这力度大到惊人!
能动手蒋韶搴绝对不会废话,即使三人同时围攻,蒋韶搴也收敛了力度和速度,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将三人打趴下了。
原本落在后面的俞明哲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掉头就跑了。
“再走走?”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三人,蒋韶搴询问的看向方棠,他可以在庆州留两天,等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后再去关家也来得及。
“好。”方棠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蜷缩着身体的三个保镖,其中一人闭着眼,身体却紧绷着,明显是在装晕。
方棠忽然开口:“他们就丢这里?要不杀了就地掩埋?”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蒋韶搴低沉的声音冷漠无情的响了起来,“好。”
一个好字,让装晕的保镖吓得的浑身一哆嗦,一口气没有吸上来,顿时捂着胸口呛咳起来。
惊恐之下,保镖一抬头对上凤眸冰冷的蒋韶搴,脸煞白一变,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似乎要将内脏都咳出来一般。
看到这一幕,方棠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蒋韶搴神色不变,可是眸光却显得柔软下来,“走吧。”
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走远了,咳得胸口都痛的保镖耷拉着脑子继续躺在地上,这辈子他都不会打劫情侣了,太他妈的恐怖了!
越到林子深处越是安静,方棠性子清冷,蒋韶搴更是沉默寡言,走了半个多小时,谁也没有开口,但即使如此,方棠也没有感觉到尴尬,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直到折返回来时,方棠这才问道:“关航的事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蒋韶搴并不希望局面乱起来,封掣在州卫位置还没有站稳,一旦局面乱了,欧阳家和窦家势必会趁机安排自己的人,到时候反而会影响到封掣。
见方棠明显不相信,蒋韶搴这才解释道:“瞿老也会参加今晚上的拍卖会,据说瞿老手里有一枚舍利子。”
关航揪着方棠不放就是为了舍利子,补给他一颗,他就没有理由再针对方棠,关世雄也不会允许,关家形势不好,这个时候和方丰益撕破脸,对关家百害而无一利。
“关家要舍利子干什么?”方棠是真的不明白。
方丰益多少知道一点传闻,但他厌恶方棠这个女儿,自然不可能将内幕消息告诉她。
清风徐徐,草木清幽,方棠抬眼瞄了一眼走在身侧的蒋韶搴,第一次感觉他低沉浑厚的嗓音格外悦耳。
“关世雄开春后病了几场,应该是身体机能在衰退,关家找了名医调理,但收效甚微。”封掣手里有一批情报高手,所以蒋韶搴拿到的是最准确的资料。
“关家认为舍利子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方棠接过话,她知道一些关于舍利子的传闻,但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因为不确定性,可看关航对舍利子的势在必得,关家是相信了。
“普通舍利没用,关家要找的是法身舍利,之前得到一颗,关世雄佩戴之后身体恢复了一些。”蒋韶搴肯定了方棠的推测。
正因为如此,关航才会屈尊降贵的来到长源,但法身舍利可遇不可求。
难道是舍利子里蕴藏的金色元气起作用了?方棠怔了一下,安静的林子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回响着。
方棠和蒋韶搴走回青湖山庄,不远处,一只猫突然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
一辆汽车刚好开了过来,看到野猫之后,司机猛打方向盘,眼瞅着汽车失控的向着方棠和蒋韶搴这边疾驰而来。
黑眸倏地一沉,蒋韶搴一把握住方棠的手,刚要拉着她避开,就看见汽车突然调转了方向,砰的一声,车头撞到旁边的围墙上。
方棠低着头,视线落在被蒋韶搴握住的手上,他的手很大,掌心略带着粗糙,骨节修长有力,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见方棠低头失神,蒋韶搴只当她是吓到了,左手安抚的揉了揉方棠的头,发丝细滑的触感让蒋韶搴冷硬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没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汽车车头都被撞毁了,好在车门没坏。
司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不停的给方棠和蒋韶搴道歉着,“我刚刚被野猫给吓到了,真的对不起,差一点撞到你们。”
方棠猛地回过神来,也同时抽回了被握住的手,“我们没事。”
即使他真的撞过来了,方棠知道有蒋韶搴在,自己也不会出事。
第一次被人保护着,方棠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心里头暖暖的,她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此时却突然感觉如果有另一个人在身边,其实也不赖。
蒋韶搴一直注意着方棠,见她眉眼弯弯的模样明显不是被吓到了,蒋韶搴也放下心来,比起那些养在温室里的千金小姐,方棠坚强独立的让人心疼。
“啊!”正在道歉的小伙子突然喊了一嗓子,估计是想起什么了,整个人风一般的向着汽车扑了过去。
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位拿出一个盒子,一手颤巍巍的掀开盖子,小伙子再次发出挫败又痛苦的喊叫声,“我的碗!”
方棠明白如果是瓷碗,只要保存不当,刚刚那么一撞击,必定碎了,只不过她不是好奇的性子,“我们走吧。”
“嗯。”蒋韶搴眼底深处有寒光一闪而过,至于这人是什么来意,蒋韶搴并不在意。
估计没想到方棠和蒋韶搴就这么离开了,问都没有问一句,小伙子年轻的脸庞上表情微微一变,不过瞬间又恢复了热情无害的模样。
捧着盒子,小伙子三两步追了过来,笑嘻嘻的搭话,“你们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好巧啊。”
方棠脚步顿了一下,视线从他捧在怀里的盒子上一扫而过,如果盒子里的瓷碗真的是他在乎的宝贝,即使碎了,他也会小心翼翼的将碎片包好。
而不是就这样抱着盒子跑,碎瓷片再次撞击,一旦造成粉碎性的破裂,即使修复也很难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察觉到对方别有目的,方棠更不可能搭腔。
蒋韶搴在撞车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同样也不会开口。
笑容差一点僵硬在脸上,小伙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得不再次自说自话,“我是来找瞿大师的,这是我爷爷的宝贝,之前被我不小心摔裂了,我想找瞿大师给我修复一下。”
方棠不接话,蒋韶搴同样面容严肃而冷漠,这让自来熟的小伙子实在没办法唱独角戏。
“抱歉,青湖山庄今天不接待普通客人,请出示您的凭证。”守在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下小伙子。
“我是来找瞿大师的,两位帮帮忙,通融一下。”小伙子苦苦哀求着,好话说尽了,可惜守门的安保人员不为所动。
“没有凭证请让开,不要挡住后面的客人。”安保人员催促了一句,他挡在门口,方棠和蒋韶搴只能等着。
回过头来,看着方棠拿出来的黑色梅花状金属片,小伙子眼睛一亮,哀求的看向方棠,“小姐,拜托你帮帮忙,这是我家祖传的釉彩大碗。”
不等方棠回答,小伙子立刻将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釉彩大碗、
阳光下,瓷碗斑斓的色彩绚丽多姿,金彩、蓝釉、粉彩……各种艳丽的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只可惜碗口碎了一块,碎片就放在碗里,碗底明显还有一道裂缝。
蒋韶搴并不打算理会小伙子,却发现方棠的目光已经黏在了釉彩大碗上,她镜片后总是清寒冷静的目光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蒋韶搴明白暗中设局的人一定调查过方棠,确定她无法拒绝。
清朝釉彩大瓶虽然珍贵,但数量居多,而且瓶身大,所以十七种釉色能完美的出现在同一个大瓶上。
但眼前这个碗虽然比普通的碗要大,可比起瓷瓶却小了很多,在这样一个碗上出现十七种釉色,也难怪方棠会这样激动。
“抱歉,请让一让。”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棠收回目光也同时拒绝。
虽然心有不舍,但方棠并不想给蒋韶搴添麻烦,虽然这个麻烦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但给自己解决麻烦的是身侧这个男人。